第127节(2 / 2)
其中,也包括死村宅院里的那十一具干尸。
我们和坟墓群之间,还隔着一片密密麻麻的林子,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罗峰想了想,问我要不要过去看看。我点了点头,这一趟,必然是要跑的,我觉得太奇怪了。罗峰问走丢的那个人,怎么电话也不接。
那个人好像早就被吓掉了魂,他说他根本就没有听见电话响。把手提电话掏出来一看,这里根本就没有信号。罗峰也不再责怪他了,我和罗峰走在前头,大家跟在后头,开始朝着坟墓群靠近。
站在林子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密林的阻挡,我还闻不到一丁点尸臭味,但是朝着林子没走几步,臭气就扑鼻而来。越走越近,臭气越来越重,到最后,迎面扑鼻而来的尸臭味,几乎都要让人窒息了。
罗峰捂着鼻子,说今天闻到的尸臭味,比之前进死村闻到的味道,重多了。我点了点头,这一点也不奇怪,死村还是有一定范围的,当时尸体被分散在死村各处的屋子里,味道自然也比较分散,但是现在,这些尸体全部如此近得挨在一起,臭气自然要显得更浓了。
罗峰的手下,都被吓得脸色发青了,唯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勉强跟我和罗峰并肩而行。我和罗峰之前已经见过这些干尸了,所以还算能稳住情绪。也难怪之前走丢的那个人和其他人会被吓成这样,今天大家见到的场景,要比当天在死村看的场景,吓人多了。
终于,我们穿过了林子,走进了这片寸草不生的坟墓群。之所以说坟墓群里的场景恐怖,是因为这些尸体,全部被堆到了一起。
一共数十具尸体,都一具一具地被叠起来,最后堆积的高度,居然比一个人还要高。腐烂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聚在一起,他们的头,都朝着一个方向,正对着我们,我们第一眼看到的,就只有这数十颗早就没了头发,甚至还能看见头骨的脑袋了。
很多尸体上的衣服都已经被侵蚀干净了,看着交叠在一起的数十具尸体,我突然感觉,这好像是一群尸体的群欢,如果这些尸体全部都是活人,场面一定淫乱无比。然而,他们都是死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念头,只是,下一秒钟,罗峰说的话,让我吃惊。
罗峰的感觉,竟然和我一样。
堆积成山的尸体,身体全部都发黑了,这和他们身上黑压压的天空,几乎是同一种颜色。我和罗峰看了一会尸群,又往一边走去。像山一样的尸群边上,还躺着好几具尸体,我和罗峰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尸体,就是我们之前在宅院里看到的那几具。
一共有十一具尸体,他们没有被堆起来,而是全部都被平放在了地上。其他十具尸体都很完整,唯有最后一具,脑袋和胳膊,都已经和身体分开了。这是当时从横梁上掉落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如果仔细地看,还能看见这十一具尸体的脖子处,有一处条形状的凹痕,那是麻绳留下的痕迹。罗峰问我这些尸体怎么又回到这来了,我摇了摇头,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是被搬回来的,因为尸体自己不会动。
让我们疑惑的是,究竟是谁,会废了这么大力气,把尸体全部搬回到坟墓群里来。挖墓坑,把尸体搬到死村里去,同样要花费很大的功夫,我在想,把尸体搬到死村里,和把尸体搬回坟墓群里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罗峰说肯定是同一个人。他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他说,一来,东山是沅溪镇人的忌讳,不会随随便便有那么多人到山上来,二来,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人,老是费大功夫对一些早就已经腐烂发干的尸体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所以,搬尸体到死村,把尸体搬回坟墓群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罗峰说着,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不过,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先是残忍地把尸体挖出来,还把宅院内的尸体吊到悬梁上,现在又把尸体给搬了回来,他不累吗?”
这就是最大的疑惑,不管做两件事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他或者他们的目的,不知为何。
我们绕着尸体踱了一圈,很快,我们又在坟墓群四周绕了起来。
诡异的不只是这些尸体,还有这片坟墓群本身。
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里,竟然会突然有这样寸草不生的一大块空地。这块地,有的地方贫瘠得像是干旱了好几年,有的地方一片泥泞,像是刚刚淋过一场大雨一样。罗峰试图在坟墓群里找到一些植物,但很快,他放弃了。
唯有坟墓群之外的那片草丛和林子,仍旧焕发着勃勃生机。那里就像是一块分界线一样,往里,是死气,往外,是生气。罗峰说,感觉我们就好像从活人的世界,走到了一个死人的世界。
罗峰说这话的时候,阴风袭来,不少人都打了冷颤。
第292章修家之墓
雨并没有如同预想中的那样变大,天上的雨落了几滴之后,索性不再往下掉了。只是,阴云却没有散去,一道闪电划开密布的阴云,霎时间。整座东山变得一片金亮,但光很快就暗了下来。
我跟罗峰说,这片墓区,应该有好几年不长草了。我推测,东山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沅溪镇的忌讳,毕竟东山之上。本来还有一个小山村,山村里住着人。如果东山一开始就有忌讳传闻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住。
而且,山村被荒废,里面的人,要么都死了,要么都迁徙走了,看到这片墓群,村里的大部分人。可能都死了。不管是山村外的人替死人立的墓碑,还是山村里幸存下来的人立的墓碑,在选墓地的时候,都绝对不可能选这么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
墓是死人的归宿地,按照坊间的说法,墓穴就是人死后的家,不管是风水师傅,还是普通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都不会把死人的家,安到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东山之上,适合做墓区的地方,还有非常多。这地方明显不是唯一的选择。
所以我推测,一开始,这地方和其他地方一样,都丛生草茂,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有了生机。有可能是自然的巧合,也有可能是人为的刻意。我和罗峰还在这片墓群里绕着,没一会,罗峰的手下突然大喊,我和罗峰马上扭过头,只见正有两个人,指着一块墓碑。
我和罗峰马上跑过去。往石碑上一扫,我也是怔了怔。刚刚没有注意,现在一看,这石碑上的刻字,竟然被划得一片模糊,看样子是用专门用来刻字的刻刀划的。上面原来写着什么字,已经看不清楚了。
我和罗峰马上又去其他墓碑上看了看,果然,其他墓碑的情况也都是一样的,其中,还有的墓碑,被砸烂了一个角。细数被砸烂的墓碑,一共有十一座,罗峰跟我一样,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被砸烂石碑的数量,和宅院里被吊着的尸体数量,一模一样。
罗峰的目光放在那十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上,喃喃道:“难道,这十一座墓碑,就是那十一个人的?只是,这十一个人,究竟有什么特殊?”
这十一具干尸,由于已经死了太久,没有经过专业的鉴定,想要直接用肉眼分辨出他们死时的年龄,非常困难,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他们是男是女。十一具尸体当中,大部分应该都是男的,只有少数几具尸体是女的。
我让罗峰和他的手下都分头去仔细观察墓碑,看看有没有办法看出墓碑原来刻着什么字。罗峰的手下显然不愿意去接触这些墓碑,罗峰见他们不动,狠狠骂了他们一顿,他们才终于行动了起来。
每座墓碑后面都被挖出了一个大坑,我正仔细盯着墓碑的时候,又有人尖叫了一声,起身一看,是有人一不小心,掉进了墓坑里。坑很深,那个人惊慌地叫着,让大家把他给拉上去。好不容易拉上来了,那人还满脸晦气,说自己竟然进了死人睡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对我喊道:“涵哥,这的字好像看得清。”
我马上跑了过去,果然,这座墓碑上的字,虽然也被划花了,但是还能依稀辨认出原来的字痕。我挑出了最重点的内容:这个人的名字。名字没有办法完全被看清,但是这人的姓氏却可以看清。
这个墓碑的主人,姓修。
修姓,算是比较不普遍的姓氏了。恰逢此时,又有人说他那边的墓碑,好像也能看清一些字,我又过去辨认了一下,这座墓碑的主人,也姓修。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说在墓碑上看到了修这个姓氏。
字被划花,很难辨认,特别是不知道墓碑上原本写的是什么的情况下,但是如果对墓碑上的字有所推测,则辨认出来,要容易不少。好几座墓碑上都发现了这个姓氏,所以大家都推测自己眼前的墓碑上,也会有这个姓氏。
果然,这么一辨认,被划花的字形就出来了。
这座墓群里的坟墓主人,竟然都姓修,也就是说,这不是普通的墓园,而是专属于一个家族或者一个祠堂姓氏的墓区。这种墓区,只有对应姓氏,并且祖上有血缘关系的人死后,才能够被葬进来。
这墓区,就是修家的专属墓园。
我们自然而然地把这座墓园和那座死村联系在了一起,因为,整座东山,之前也就这么一个山村了。我和罗峰都觉得,这座墓园属于那死村,这些坟墓里的尸体,都是死村的人,换句话说,死村的人都姓修。
山上的风突然又变大了,空气里弥漫着腐肉的味道,我和罗峰四处看了看,决定迅速离开这里。罗峰的手下长舒了一口气,没一会,我们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死村。空气终于变得清新,我们把死村所有的草屋都给翻了一遍。
目的很明了,我们想看看是不是死村里有剩下什么记载,我们想要知道这个修家,究竟有什么特殊,也想知道为什么一座专属于修家的村落,会突然之间荒废了。我更怀疑,沅溪镇上的人对东山忌讳莫深,就和这个修家有关系。
很多东西,只能靠我们自己查,沅溪镇上的人提都不提东山,我们想从他们口中打探出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