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是不是总说＇宁可生三分＼＇？（1 / 2）

第210章是不是总说&#39；宁可生三分&#39；？

&#34；琮哥！&#34；刘家老二刘建设蹬着凤凰牌自行车冲进来，车筐里摞着三个铁皮账本，&#34；这个月流水出来了！&#34；他膝盖顶着脱漆的朱红门框，把账本拍在何雨琮面前，&#34；您瞅瞅，光真空包装礼盒就回本了！&#34；

何雨琮没抬头，耳朵却支棱着听动静。东厢房窗帘簌簌响了两声——那是许大茂媳妇在偷听。自打&#34；琮记&#34；粽子铺开业，这院里就没消停过。

&#34；急什么？&#34；刘老大刘志国端着搪瓷缸子过来，缸底磕在门墩上&#34；当啷&#34；一声，&#34；先说正事儿。西单商场那边要追加五百盒枣泥粽……&#34；

&#34；等等。&#34；何雨琮突然站起来，竹篾筐里的粽叶簌簌滑落。他盯着刘志国沾着白糖渍的袖口，&#34；王德发那边有动静了？&#34；

刘建设从兜里摸出半截铅笔，在账本背面画了个歪扭的算盘：&#34；今儿早我去隆福寺上货，看见&#39；五味斋&#39；门口支起三口大铁锅。那老王八蛋让伙计当街煮粽子，见人就给塞半个——这他妈是冲咱们来的！&#34；

&#34；买十赠一。&#34；何雨琮突然冒出一句。

&#34；啊？&#34；刘志国把搪瓷缸子墩在砖地上，&#34；琮哥你糊涂了？他们白送咱们跟着送？这他妈得亏……&#34；

&#34；亏？&#34；何雨琮弯腰捡起粽叶，指节敲了敲铁皮账本，&#34；上月库存的竹筒粽还剩多少？&#34；

刘建设翻着账本：&#34；三百二十七个，包装有点受潮……&#34；

&#34；改赠品。&#34；何雨琮把粽叶叠成个三角，&#34；买礼盒装送竹筒粽。告诉柜台姑娘，赠完为止。&#34；

刘志国急得直转圈：&#34；琮哥！竹筒粽成本三毛六，礼盒装才挣五毛钱……&#34；

&#34；账不是这么算的。&#34；何雨琮突然笑起来，眼角细纹里闪着精光，&#34；老掌柜的账本，该让他们见见血了。&#34；他抬头望着屋檐下新挂的&#34；琮记&#34；招牌，铁片在风里叮当响，&#34；建设，你骑上二八大杠去趟东城，找印刷厂加印两千张……&#34；

&#34；印什么？&#34；

&#34；粽王挑战赛邀请函。&#34；何雨琮折了片粽叶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34；就说琮记要办吃粽子比赛，头名奖电视机，第二名自行车，第三名……&#34；他摸出兜里的铝制打火机，&#34；啪&#34；地打着火，火苗蹿得老高，&#34；第三名奖全年免费粽子券。&#34；

刘建设眼睛瞪得铜铃大：&#34；琮哥！这手笔……得多少钱？&#34；

&#34；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34；何雨琮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拍，&#34；让许大茂家那口子把信儿传给王德发，就说……就说琮记要搞大动作。&#34；

刘志国突然一拍大腿：&#34；明白了！他们不是要白送粽子吗？咱们……&#34；

&#34；他们送得越多，赔得越狠。&#34；何雨琮捡起地上的竹篾筐，&#34；走，去后厨看看碱水。&#34；

许大茂媳妇趴在东厢房窗根底下，把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她刚要起身，冷不防窗户&#34；吱呀&#34；开了条缝，何雨琮半张脸探出来：&#34；二嫂，麻烦给捎个话。&#34；

&#34；啊？&#34；

&#34；告诉王掌柜，明儿午时我在北海公园等他的龙井。&#34；何雨琮忽然压低声音，&#34；再带两斤蟹黄馅的，要现剥的。&#34；

看着女人慌慌张张跑出院门，刘建设啐了口唾沫：&#34；琮哥你早知她在偷听？&#34；

&#34；从她换雪花膏牌子那天就知道了。&#34；何雨琮掸了掸袖口，&#34；走，去西单。&#34；

……

第二天晌午，北海公园白塔下的石桌上，紫砂壶嘴冒着热气。王德发把蟹黄粽往盘里一摔：&#34；何老板好手段！买十赠一？这是要砸行市？&#34；

&#34；王掌柜误会了。&#34；何雨琮用银勺拨着粽叶，&#34；我这人最讲规矩。您见过茶楼送瓜子，可见过茶楼白送龙井？&#34；

王德发老脸涨红：&#34；你搞那什么粽王大赛……&#34；

&#34；您不想参加？&#34；何雨琮突然推过一张红纸，&#34；这是参赛协议。头名奖金星彩电，第二名凤凰自行车，第三名……&#34；他故意顿了顿，&#34；第三名能拿到您&#39；五味斋&#39；的秘方。&#34；

&#34；放屁！&#34；王德发猛地站起来，藤椅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34；你想得美！&#34；

&#34；坐着说话。&#34；何雨琮把紫砂壶往他面前推了推，&#34；您&#39；五味斋&#39；百年老字号，怕我这新开张的铺子？&#34；

王德发盯着协议上的红手印，喉结上下滚动：&#34；你要真敢把秘方当彩头……&#34；

&#34；您敢应战，我立刻把协议登在《晚报》头版。&#34；何雨琮忽然露出白牙，&#34；不过您要是输了……&#34；

&#34；不可能！&#34；

&#34；不可能的事多着呢。&#34；何雨琮站起来，青砖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34；去年这时候，谁想得到胡同口能支起易拉宝？谁想得到真空包装能卖到广州去？&#34；

王德发盯着石桌上的参赛协议，紫砂壶嘴凝着水珠。忽然听见身后传来&#34；咔嚓&#34；声，回头见何雨琮举着海鸥相机：&#34；王掌柜，要不要给您拍张照？等大赛那天，这张照片能挂在大栅栏当广告。&#34；

……

&#34；琮哥！&#34；刘志国举着电报跑过来，&#34；上海那边来信了！说真空包装机……&#34；

&#34；让他们再等三天。&#34；何雨琮头也没抬，&#34；告诉王德发，我要在中山公园摆擂台，问他敢不敢让徒弟来应战。&#34；

刘建设憋不住笑：&#34；琮哥，你真要让许晴芳当擂主？&#34；

&#34；她师父不敢应战，徒弟敢上就说明有野心。&#34；何雨琮突然扯断草绳，&#34；建设，去东城印刷厂再催催，我要看到每个参赛者都举着&#39；琮记&#39；的应援牌。&#34；

&#34；等等！&#34；许晴芳突然抢过话筒，&#34；我要挑战何老板！&#34；

人群安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哄笑。刘建设在后台急得直转圈：&#34；琮哥！这娘们要砸场子！&#34；

&#34；让她来。&#34；何雨琮摘下白手套，&#34；建设，把昨儿煮糊的那锅粽子端上来。&#34；

&#34；看见这糖心了吗？&#34；何雨琮突然举起粽子，&#34；火候过了三分，粽叶里的清香全焖进米里了。&#34；他咬下一口，黑糖馅沾在嘴角，&#34；你师父教你的，是不是总说&#39；宁可生三分&#39；？&#34；

许晴芳突然把粽叶往地上一摔：&#34；何老板究竟要怎样？&#34；

&#34；我要你师父的金字招牌。&#34；何雨琮抹了把嘴角，&#34；但不是现在。&#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