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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湖作为友谊百货的售货员,也是属于城市的脸面,总不能穿着脏臭或者破损补丁的衣服上班吧。一年下来,总要补贴一套换洗衣服。
每人20斤的白面,是用来包饺子,蒸馒头,做面条的。北方人经常这样选,口味儿不同的南方人也可以替换成相同分量的大米,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兑换到棒子面的选项。
张灵湖早已经盘算好了,这块布料用来做一套毛青装,其余的都上交给家里。
整个百货大楼喜气洋洋,在张灵湖不知道的地方,还隐藏着一只梧桐楼行动组小队,严密监视准备再次抓捕白雷呢。
这一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三的小年,王姐正和张灵湖聊天:“今年年货还行,就是猪肉太缺了,只能勉强吃一口猪肉饺子,大家凑合一下尝个味儿。”
张灵湖接口说:“我有一个亲戚大表叔在养猪场。”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想要猪肉跟我说呀,几百斤几千斤管够”
白同志又双叒叕,穿着奇装异服,闪亮登场了。
、022白同志买年货
白同志穿了一件鲜枣红色的皮衣,领口镶嵌着毛茸茸的围脖。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火红色,一寸多长,轻柔的拂在他的脸上。
他好像十分喜欢这种毛绒的装饰,每件衣服都带着。
下身穿了一件米色的条绒裤子。鞋子是和上衣同样质材的枣红色皮鞋。
身后背了个挺大的背包,竟然也是和皮上衣同样的颜色和质材。
大部分时候,白同志的背包也是经常更换的,好像单纯是为了颜色和上衣相配一样。
他笑着走过来,扯下背包,拉开拉链:“给你们带了点牛肉干、巧克力。“
张灵湖听见自己发出结结巴巴的声音:“白、白、白同志,你来啦”
那天她眼睁睁的看见白同志被人带走,她也清楚带走白同志的人不同寻常。
现在白同志完整无缺,回来了,心情还不错的样子,那是不是证明他没有问题了和自己王姐付春花她们一样,没有问题,可以继续上班。
想清楚的这一刻,张灵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脸上也挂了一个笑。
白雷的眼睛在张灵湖脸上快速划过,又转向了王姐和付春花。
他声音轻快:“是啊,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我也想买点年货,买茅台酒。”
友谊百货的酒水柜台很大,上面茅台也有,剑南春也有,刘伶醉也有,烧刀子二锅头之类的也有,满满当当好几排柜台都放不下,地上还一箱一箱的垒着。
最贵的茅台和剑南春都是1块2毛钱一瓶。简直连酿造粮食和运输的本钱都不够,只不过前两年造酒的时候,粮食便宜,不像今年,粮食贵了好多倍。
其实粮食贵也就是黑市上买的贵,粮站里买的粮价变动不大的,限制购买,经常没货而已。
所有商品的物价都是国家规定的,其中不合理的,可以钻的漏洞太多。
种花民族向来是有很多勤劳聪明的百姓,很容易就能发现物价漏洞,倒卖来赚钱。
国家有投机倒把的罪名,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政策,胆子小的人,不逼到一定程度是不敢做生意的,所以也就把物价之间的漏洞掩盖过去了。
茅台等酒类现在不受欢迎,除非那种馋的不行的酒鬼,大部分人家只是打了散装的一两二两,过年过节招待客人应个景儿而已。喝酒又不顶饿,不实惠。
不管什么酒都是可以拆成散卖的,一瓶酒卖给十个,八个客人很正常。
买酒这个东西不需要票,供货也充足。
白雷已经一边说话一边把包里的牛肉干和巧克力拿出来,一包一包的堆在柜台上,小山一样,看起来比背包个头还要大很多。
也许是因为摆放的比较松散吧,大家都没有注意这些。
王姐惊恐的摆着手:“不要,不要,白同志,以后真的不能要你东西了。”
王姐对白雷的印象挺好的,只是以后再也不敢和他打交道了,自己一条命没有关系,可是家里三个儿子没长大的呢
付春花从柜台里搬出一张凳子来,嘴巴里说着:“白同志,你坐呀。”
她也是一副小心翼翼,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的样子:“白同志,我们以后都不要你的东西了,老老实实做人,不投机倒把。”
白雷不屑的笑:“已经有坏人来找过你们了没关系,这次就拿着吧,以后没有了,我其实是来向你们告辞的。猪肉,唉,猪肉算了吧,看来是不方便给你们了。”
张灵湖等三人吃惊:“白同志,你要走了,去哪里呀”
白磊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去哪里都行呀,世界可大了,宝岛啊,海港啊,欧洲啊,美洲啊。”
张灵湖等三人互相看看。有点沉默无语,是呀,白同志是归国的侨胞呀,也可以回去外国的。
沉默了一会儿,王姐才喃喃的叮嘱说:“回去呀,回去也好啊,路上一定要小心。年轻人要稳重点儿,手别太松了,钱财不外露,外面坏人可多了。”
都是一些千百年来,说习惯了的,老掉牙的话。
白雷却很配合的点头答应着:“好的王姐,我知道了,你放心。”
他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对了,我也有话嘱咐你们,这个文物过二三十年后就会涨价了,越涨越厉害,至少70年内是绝对不会降价的,你们也想办法藏一些,要藏的严实,别让人给发现了。等贵了也别全卖了,实在过不下去才卖一件,反正会越来越贵的。对了,还有房子,房子过几十年也会涨的厉害。在这京城买上一两套房子就够养老了。”
白雷嘴巴里说着些胡话,还很郑重的反复说了好几遍。
说了好几遍也都是胡话,房子怎么会很贵现在国家不让买卖房子呀。老百姓的房子都是国家包分配的,便宜的很,每个月交一两毛钱租金就行。
张灵湖等三个根本没有心情反驳白雷的话,她们眼神互相交流着,私下里对了对口型,打了几个手势。
付春花匆忙说了一句:“我先离开一下啊。”飞跑着走了。
她要去楼下买茅台酒,既然白同志说要买年货买茅台,她们几个就合伙送他几瓶吧。别的也不知道人家要什么。白同志要离开了,也许这辈子见不着了,亏欠人家太多不好。
以前手表自行车的事儿是一件,这有一件,上次被人抓住,一下把人家交代完了,心里太内疚。
现在人家都要走了,三人凑份子,送几瓶茅台酒。就算再次被抓进去,理由也是充足的,做人不能亏心。
张灵湖拿过来一只喜上梅梢的茶壶,泡了一壶茶。
啰啰嗦嗦的白同志忽然停了下来,看了一下茶壶。眼睛中的喜欢一闪而过。
“这是你们新来的古文物呀我在百货大楼门口看见招牌。”
张灵湖扑哧一声笑了,原本忧伤的心情得到缓解。
“白同志,你做了那么大的生意,那么多文物都买了,居然还是一点都不识货呀,这个是楼下柜台里买的,六毛八毛一只,还不要票,随便买。”
“嗯。”
白同志立刻就看不上眼那只茶壶了,眼睛又从张灵湖脸上匆匆划过,慢慢的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