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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
僧人所指的是神将们。
昌浩忍着剧痛,怒喝一声:
“你说什么”
“我在说碍眼这些式神,安倍晴明,还有你,通通碍眼”
僧人的眼睛,这时候开始放射出冥色的怒火:
“一切阻挠我的人都碍眼”
僧人手中的黑线,像有生命一样剧烈扭动着,黑线越变越粗,像一条没有四肢的蛇一般向昌浩他们游来,围绕他们打着转。
昌浩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黑线正源源不断地放出妖气。
“咒具吗不,不像,这是”
这不是昌浩所想象的东西,它放出的妖气远远超过了僧人的法力。
本已逃脱了的束缚再次出现,瞬间将三人缚住,这一次比刚才缠得更紧更激烈,而缠绕其上得黑线放出诡异的光芒,吸蚀着所接触之处的精气。
“这是头发”
昌浩的声音嘶哑了,寒意向周身袭来,不管是行动还是思考的力气都被掠夺了,好像贫血一样,膝盖软软地跪倒下去,他拼命不让自己昏迷过去,极力从喉咙里挤出红莲和勾阵的名字:
“莲勾”
可是连这也渐渐不成声音
而红莲和勾阵正承受着远远超过刚才的重压。
为什么,世上怎么会有人类,能够将十二神将的力量的封得如此彻底
“勾”
红莲低低的呼唤,勾阵只能用眼睛的动作来回应,从红莲咬出了血痕的嘴唇,发出凄绝的声音:
“那是人还是妖”
那法术,不是人类的法术,那妖力,也不是人所能具有的。在他们的周围打着转的幻妖,正等待着猎物所有力气都被消耗光的一刻。
可是,那个僧人
“不是妖他”
他是确确实实的人――勾阵的唇语,映在红莲的眼里,她的喉咙被黑发压迫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十二神将有一条必须遵守的义理:不可以杀人,不可以伤害人、对人动手,这是从根本上否定十二神将存在意义的做法,神将是应人的希望而生的,有人才有神将的存在。
可是
红莲全身蓄力,封印的金冠开始发出淡淡的闪光
鲜红的双眸力放射出逼人的光芒
在这么一个来路不明却毫不掩饰敌意和杀意的人类面前,难道就这么束手就擒,任其宰割
最重要的
“红莲不要”
察觉到红莲的意图,快要倒下去的昌浩用嘶哑的声音呼喊着:
不可以,决不能让红莲再一次触犯道义了不能让他为了自己
那个飘雪的冬日,当红莲第一次得知自己违背了义理时流露出的那种无助的神情,又一次浮现在了昌浩眼前。
昌浩知道在出云恢复记忆之后的红莲有多么自责,如果没有想起这些,红莲一定会轻松得多吧。
可是,红莲,对不起――昌浩一直在心里默默地说――我很高兴,你能为我恢复记忆我真的很高兴,虽然知道不该这样想,可是,真的好高兴,所以
“不要”
昌浩死命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纠缠在身上的妖力却一点都没有消减,甚至还在一点一点地增加。
红莲摇着头,周身的战气熊熊燃烧,望着红莲的勾阵,眼睛放着凌厉的光,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
昌浩艰难使着力气,吐血般喊出:
“不要――“
自己终究还是力量不够,如果是爷爷,一定不会让神将们落到这样的境地。
无能为力,自己是多么弱小,甚至没有了见鬼的才能,可是就算能够看到了,大概也没有办法打破现在的困局吧这僧人的法力竟然如此之强。
都是自己没用,神将们才会受伤,才会触犯道义,已经好几次了,神将们,红莲,都是为了自己啊。
颤抖的声音,久久回荡着
“绝对不可以”
――身体深处,灰白色的火焰开始燃烧
最近开始,常常会梦见很久以前那些让人怀念的事情。
倚在垫子上的晴明,突然睁开眼睛。
“啊,睡着了啊”
坐起身子,夹衣从肩膀上滑落下来
看样子是守护自己的白虎怕自己着凉给自己披上的
自从倒下以后,自己便“享受”到了神将们过度的保护,现在已经是夏季过半了,这样的季节即使打个盹应该也不太可能会着凉吧。
“今天虽说稍微有点凉,但是也用不着”
“比什么都不做好,这是我自己心情的问题”
白虎不以为然地一边说,一边警戒般朝已经关上了的悬窗外面望着。
“刚才昌浩他们出去了,今天还是翻墙出去的,他们今天走大门不也可以吗”
深夜出去巡视时另当别论,像今天,这种晴明也知道他们要出去的情况,就完全没必要翻墙出去。
“这个就随便他,等他自己察觉吧。”
想到昌浩的老实淳厚的个性,晴明微微一笑,按理说跟他一起出去的小怪本来应该能想到这一点,可是看起来它还没有恢复常态想不到那么多。
不过,如果再过些日子,应该就可以恢复到跟以前差不多的状态了吧。
晴明苦笑这叹息一声,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睡着时所作的那个梦。
是关于很久以前的梦,梦中,连长相都记不清楚了的母亲,正低头望着自己。
晴明记事以后母亲便不在了,不是去世,而是不知去向。
长大后询问父亲时,父亲回答的是“不见了。”
而关于母亲不见了的原因,却怎么问父亲都不肯回答。
闭上眼睛,梦中的情景浮现在脑海。
母亲的脸庞因为逆光所以看不真切,看不清她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年幼的儿子。
甚至连抚摩着儿子额头的那只手,究竟是温暖还是寒冷,是柔和还是粗糙,这些都无法知道。
只要平时应该是束着的黑发,散落下来垂到自己的脸庞,逆光的白色,和富有润泽的黑色鲜明地留在记忆里。
“吉平和吉昌也不记得若菜地长相了啊”
听说儿子们曾经借助神将们地水镜看过一次母亲的长相,而自己连这都作不到,神将们也不知道自己母亲长什么样子。
叹了口气,晴明眨着眼睛。
以前自己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为什么自己倒下以后开始频繁梦到这些了呢着难道在暗示着什么吗
“晤,大概是我的大限快”
晴明用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嘀咕一声,白虎的眼角一跳,瞪着晴明。
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