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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龙家的那把火烧旺,让展瞎子蹦起来,从中渔利。”
“是”胖子的头更低了,缓步躬身倒退出门外。
“锋儿,你的命运之轮就要开启了。”中年人一闪从密间中消失。
夜阑如水,星耀波光。
落日城城南手艺街的一户贫民的小院,父子三人静静的围坐在一张崭新的小木桌前,喝着贫民消暑的大碗茶,俩年轻人一色的娃娃脸,眉清目秀,尤其是弟弟,眼若繁星,纯正深邃,只是面色有点黑,略显单薄。
父亲在凳腿狠狠的磕了磕烟斗。
“老大,你今年就要出徒了,以后一个人领活,可别丢了咱们老北家三代木匠的脸面啊”
“知道了,父亲。”略大的年轻人正襟危坐的答道。
“占师说你是百年不遇的阴年阴日阴时出生之人,必须找一个极阳的女子与你婚配,才可到老,你母亲几经周折,费尽心思,终于合了生辰八字,订下你和水铺孟家闺女大萍的婚事,我看年底也该办了。唉咱家传宗接代的大事就指望你了。”
“那不急的,咳咳,全凭父亲做主就是了。”年轻人脸红心跳,有些不好意思。
父亲扫了一眼已经有些不耐的小儿子,叹道:“星儿,咱家历经三代的努力,攒足了一千金,可以送你去天道院试修,我死后,终于跟祖宗有所交代了。”
“为什么去天道院,我不去。”小的有些执拗。
父亲抚了抚小儿顽皮的头。
“痴儿,你能有修真的机会,是天大的福份,你扯着老北家几辈子的心血,能否光宗耀祖全看你的命了。”
十二岁的北星,一听就“掉档”了。
修真人,龙翼大陆如神一般的存在。
他们参天地之造化,精修灵力,孕丹育婴,上游于逍遥之野,下游于无垠之门,还返于无极;他们悟虚空之道法,掌握着世间最神秘最强横的力量,上天入地,移山倒海,乘云凌霄,斩妖除魔;他们拥有最传奇和快意的人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碍于心。
对于一个昨天还和“死党”大成、二狗满泡子捕鱼摸虾,打哈哈凑趣,最大的梦想是不当木匠当个猎鱼手,有一天能出海亲手叉一条噬鱼的北星来说,这一板砖,拍的太狠,立时眼冒金星,哈喇子多长的做起了“大侠梦”,单纯的宛如一张白纸。
同样的梦,在几百里外的水铺童家,胖乎乎的童桐,也哈喇子多长的进入梦乡,神仙胡子正揪的起劲呢
龙翼大陆地广人稀,是强权者的乐土,典章规范,等级森严,修真者掌管着一切,下边是世家大族,豪强教派,各种势力犬牙交错,不停的积蓄力量,波诡云谲,明争暗斗,却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原因是谁都不愿意做“出头的椽子”。
套一句流行语来说:“你想寂寞至死的活着,不难;但你只要一脚踏入漩涡,想不死都难。”
龙翼大陆是个生机匮乏的世界,自西向东有一半的土地被沙漠覆盖,唯剩沿海有城池、山脉和少许的绿地,呈倒u字型包围着沙漠,除人之外生灵不多,邪魔凶兽却不少。大地仿佛日渐枯竭,修真人的日子也不好过,灵力修炼艰难,能有寸进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功决、法器、灵丹的争夺越演越烈,几近疯狂。更为奇怪的是普通人的寿命千百年来逐渐缩短,五十岁已是高寿,活过六十的少之又少,所以贫民的孩子十六七岁娶妻生子再正常不过。
修真,已经成为龙翼人改变命运的共识。一家贫民几代人积攒黄金,就是为了给后人一个可以修真的机会,成不成另说,希望总是在生命中得以存续,尽管渺茫,却前赴后继,飞蛾扑火。
“贫民修真,万中无一。”这句流传甚广的箴言,昭示的也许就是贫民凄苦的命数。
第一卷命伤第二章燃金焚银
一顶精致的绣花小轿,缓缓停在城西一个偏僻的阁楼门前,一个妖艳的女人,用一把圆扇半遮颜面挤进门里,入内室却空无一人,女人放下扇子,自言自语的嘀咕:“冤家,怎么还没有到。”
许是窗户未开,房间闷热,女人抬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顿时一抹酥胸呼之欲出,香艳欲滴。
忽然,一只大手从后伸出,一把抓住那裸露的酥胸,女人刚要尖叫,却被另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是我,别叫。”一个男人尖细的声音从脑后响起。
同时酥胸上的大手开始揉捏捻搓,女子立时扭腰摆臀,喘息急促,软如烂泥。
“二娘,我要的东西哪,你弄到没有。”男人在最紧要的时刻,停止了摸索。
女子激情方兴,不情愿半途而废,一条白腿勾吊在男子的腰间,一只手伸向男子的胯下。
娇喘的说:“拿到了,两个号牌,冤家,别折磨我了。”
“嘿、嘿,妖精,不愧我风雨魔君的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人一把抱起女子,转身走向床榻。
来过落日城的人,你可以不逛岩宅老街;你可以不知道城主是谁;你可以不拜谒古刹名楼,但没有人不知道有号称“燃金焚银”的销金窟。
“梦里回廊辉煌殿,雕梁画栋锦丝眠,堆金砌银不思蜀,万花丛中觅仙丹。”在这你可以享受世间一切的奢靡,只要你有金子。
销金窟九曲回廊芙蓉间的门口,竹排插在金沙之上,潺潺流水缓缓顺排而下,与金沙相合,七色宝石镶嵌池底,豪光闪烁,仅仅门侧一景就极尽奢华。
而此时金丝纱帘旁躬身站着一个粗衣布裤打扮的贫民老汉,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卢总管,你怎么才来啊让奴家望穿秋水啊”
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扭腰送胯的引领着一个肥的流油的胖子,缓步行来。
“卢总管,您老来来了。”躬身的老汉显得局促不安。
“呵呵,北木匠,东西带来了。”
“是是,大同票号一千金存单,您查收。”
“好、好”胖子小心接过一张泛黄、皱巴巴的单据,仔细的查看一番,贴身收好,又随手像扔啃剩的骨头一样扔给老汉一个号牌。
“谢谢您您老。”北木匠五官挤到了一起,捧着号牌,就像捧着这世上无可比拟的珍宝,颤抖的消失在回廊的拐角。
“贫民修真,万中无一。这帮子蠢蛋,还真以为可以咸鱼翻身。嘿嘿,哦,对了,他把芙蓉间的金子付了吗”
“付了、付了,十两金,总管,您就尽情享受吧”半老徐娘用胸口突出的部分紧蹭胖子的上身,嗲声嗲气的说。胖子适时的上下其手,揩足了油水。
“总管啊别弄了,别没了精神开荒里边的小美女。”一阵香风,半老徐娘从身边消失。
胖子意犹未尽的闻了闻手,自顾自的嘟囔:“修真,清心寡欲,太过虚无缥缈,不如现实的享受来的实在。”
一想到小美女那稚嫩的乳峰,胖子就心痒难耐,抬手掀帘进入了里间。
歌笙淫烂,纸醉金迷。
这样的夜,有多少人入梦,有多少人梦醒;有多少人痴念,有多少人绝望;有多少人卑微的苟活,又有多少人徘徊在轮回的边缘。
只有强权者可以拥有一切,占有一切,公理正义只是挂在强权者嘴边的怜悯,一钱不值。
贫民修真,飞蛾扑火,拼死寻求改变命运的机会,就不难理解了。
第一卷命伤第三章破碎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