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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尼,魔鬼峰上,你那纵身一跳,跳的好啊我大哥欠你一个生死情债,以他的为人,不还清他是不会无牵无挂的,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梵尼有些疑惑的看着布扎,她不懂这话的意思。
“情义,有情有义,义有了,差的是情。”
布扎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说完起身而去,屋内,只剩下了处于沉思中的梵尼。
接下来的行程,一路乘风破浪,风雨兼程。
船过宿卫城时,布扎非要停船靠岸,他想带我去看看正在兴建中的宿卫新城,可我拒绝了。
人生有些人,有些事,相见徒增感伤,不如不见。
又是一个夕阳西落的黄昏。
满天红彤的云霞,翻涌不息,大地是一片苍茫的紫色,沿岸煦风吹拂下的草原绿意盎然,滚滚东去的伽河水,荡漾着一片金色的波光。
水天一色,这太美了,一切如梦似幻,宛如身处画中。
大自然才是这天地间最具创造力的宗师巨匠,它每一次挥手,都会诞生一个奇迹。
船在行进,我负手站在船尾,任奢侈的余辉倾洒,任盛赞的谀辞横流。
如此美景,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几坛酒,少了一个共谋一醉的朋友。
这种时刻,我竟然想起了向道,那个“知心夺命”的酒友,那个网开一面的有心人,他会不会跟我一样,在某一个特定的瞬间,想起他生命中,曾经的过客。
“师兄,妃雅不请自来,冒昧了。”
“岂敢,梵尼大驾,求之不得啊”
我没有回头,对于梵尼的到来,我是有心理准备的,铁血梵天毕竟与她同根同脉,她一定会找我说项,一定会找我摊牌,不遗余力的化解那生死之约。
“师兄真的求之不得吗妃雅怎么从来没有感觉”
这就是了,从我的一句客套话开始计较。
“一抹云霞落水中,半河瑟瑟半河红,师兄,夕阳下的伽河,瑰丽玄奇,诗情画意,它真美”
我侧目看着梵尼,她今天没有戴面纱,一身白色的纱丽,飘逸出尘,从不离身的梵天剑竟也没有背着。有点怪,她为何而来,难道我猜错了
“落霞与孤骛齐飞,碧水共长天一色,这儿的确很美,梵尼想与我坐而论道吗”
梵尼没有搭话,她抬手抚摸着船舷,她的动作很慢,仿佛抚摸的不是经年的硬木,而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师兄,还记得妃雅的誓言吗还记得玉竹林吗那是我的梦,最初的梦,那是一方净土,心灵的净土。我是幸运的,我伴着梦想长大,踏着净土的芳草长大,我的天空一片洁净,那里没有邪恶,那里没有纷争。”
“那里也没有贫穷,没有饥饿,没有罹难,没有压迫,没有强权,是吧你的命,够好”
我神情平静,但语气十分冷漠。她想干什么她在炫耀,她在替大梵天加分,还是跟我追忆往昔哪
“风雨落去,彩虹飘来,即已同死,何惧同生”
我双肩微颤,暗暗神伤,她这是在质问我的心啊对一个甘愿陪我去死的人,我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
算了,一切如她所愿吧我深深的明白,生死营救的情义不还,我狠不下心来对付梵尼,有她在,重创铁血梵天,为妖兽界争得一方天地,只能是幻想。
一丝丝遗憾在空中消散,我叹道:“梵尼,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北星洗耳恭听,并一体照办。”
梵妃雅闻言眉头一皱,暗想:他误会自己了,布扎说的没错,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啊这样的话出口,已属难能可贵了。
“师兄,妃雅生于安逸,长于佳境,梦想着凭一己之力让青岚祥和安泰,无灾无难。今日看来,妃雅的梦过于单纯,太理想化了。天大地大,无奇不有,万物生灵并不平等,三大神殿有些事的确矫枉过正,背弃了神佛普度众生的宗旨。妃雅愿意为此承担罪责,并致力于改变。希望有一天,青岚大陆真的可以成为师兄心中的净土,这里有师兄留恋的地方,有师兄留恋的美景,有师兄留恋的故事,有师兄留恋的人。”
我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梵尼,她也妙目异彩流溢的看着我。可我的心却无法平静,看来我错了,她不是来找我摊牌的,作为大梵天的王牌神徒,她有如此胸襟,有如此心意,真是众生之福。这个女孩子的身上不仅有神徒的光环,而且还有一颗可敬、可佩、可爱的心哪
看着这个人无比深邃的双眼,看着那越来越温柔的瞳彩,梵妃雅再一次迷失其中,那种穿梭于浩渺星空的感觉,令她怦然心动。
伽河水在奔涌不息,落日的余晖散尽,大地一片紫苍,幽暗旷远。
五桅船的船尾,那两个人突然各自一震,变得有些局促,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中有一股浓情在酝酿,难道我喜欢上了她,不行不行北星,你不能啊百劫余生之人,时刻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或者说时刻渴望着死亡,一截枯木而已,何必再沾染凡尘爱欲,何必让自己再有牵挂,何必让心无法安宁
“师兄,在这浩荡的神河之上,在这回航的渡船之中,你可否与妃雅开始一场刻骨铭心的精神之恋,为妃雅日后青灯古佛的岁月,留下一段永生永世难忘的记忆哪”
“你你你说什么”
我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梵尼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震惊之余,我的心竟有一丝丝痛感。
这样一个奇女子,超凡脱俗,品性高洁,她的情感抉择不会受外物影响,她可以为师门死,但绝对不会为师门爱。抛开大梵天,抛开梵尼静庵,她的话代表的只能是她的心,这令我有些难以负荷,难以承载。
“未来的事儿交给未来,一切顺其自然,师兄不表态,妃雅当你是默许了。”
梵尼笑了,她笑的灿烂无比,笑的娇艳如花。
是啊未来谁能说得清楚,何必顾虑重重,她敢选择的,我北星又有何惧。
“好,梵尼有心,我北星岂能无情。”
“师兄,你还叫妃雅为梵尼”
梵妃雅嗔怒的瞪了我一眼,脸色泛红,责怪的意思尽显。
我洒然一笑,称呼不过是个符号,纠结这个,她分明在借题发挥,小女子的味道十足。
“妃雅,我北星在此郑重谢过你在道拉吉里峰生死营救的情义,不敢稍忘。”
她又瞪了我一眼,转身娉婷而去。
“师父们都叫妃雅为雅儿,你也必须如此,不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