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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心头郁闷,兼又受伤之处疼痛难忍,怕他神秘莫测又偷袭,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便欲走去。那老人忽然大声道:“慢着你曾经说过你跟那小子还是对手,那却是什么缘故我看只怕还是他用刀圭之术将你做成这样的。”
昭元怒道:“凭什么要告诉你”那老人道:“这可不然。你看,那小子折磨我如此之惨,但却还是舍不得杀我,显然是因为我身上有油水。你若是他的对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什么呢。”昭元冷笑道:“你如此笑里藏刀,骗我走近,简直就是跟那景德一路货色今天你被这样囚禁,天知道不是你原来干过什么事的报应”
那老人忽的呆住,喃喃道:“报应你也说这是报应”昭元心头一奇,又退开了两步,冷冷道:“难道不是么你心计奇特,身在囚禁之中竟仍布局害人,难道还冤枉了你”那老人不答,只是自言自语:“报应真的是报应难道我真的该将王位传给于他”
昭元脑中一轰,惊道:“你是楚王”那老人仰目望天,木然点了点头道:“曾经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昭元望着他脸上神情,忽然发觉他的年纪之老似乎跟爹爹当年一模一样,更似是愁苦摧折,而不是真正的年纪衰老。同时,这老人的眼神跟父亲有时的目光异常相似,自然更明白无误地告诉着他,这老人的的确确就是真正的楚王。
昭元心头愤懑铺天盖地般涌将上来,心中百念澎湃,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他本来日思夜想的就是自己爹爹,以及那从来没有见过的妈妈,再有就是这个一直苦苦追杀自己一家的楚王伯父。每次想到他的凶残狠毒,可说心中都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自己竟然和这楚王共居一室,而且还是他被囚,自己还曾供养了他几天。
昭元极力抑制住心中悲愤,冷冷地道:“那你可知我是谁”那楚王缓缓道:“你是我那二弟的儿子景建,是也不是”昭元嘿嘿道:“你早看出来了”那楚王叹道:“早些晚些,又有多少分别”
昭元咬牙道:“不错,你是看出来了。只不过我不叫景建,我叫昭元你追杀我父子十数年,其间阴狠毒辣之手段无所不用之极,害得我父子离散,亡命天涯,害得我一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楚王面色不变,道:“你既然来了,那还等什么呢”昭元面色清冷,咬了咬牙,冷冷道:“我问你一句,我母亲是不是为你所杀”楚王道:“不错”
昭元心中怒潮汹涌,只觉拳头便欲涨裂。这许多年来的痛苦生活,全都是眼前这人所赐,虽然他也是自己的至亲伯父,可他在害自己一家时,何曾念过半丝亲情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就不啻毒手妖魔,自己怎么能不亲手将其杀死他握着拳朝楚王缓缓走了过去,只觉自己一生的痛苦都要向此人讨还,只是可惜了爹爹不能亲眼看见这一复仇。楚王双目紧闭,脸色极是平静,便似全不在意一般。
昭元上前两步,忽然一脚碰到方才自己要伸过去替他擦背的树枝。他心中一动,急忙跃开,道:“你有恃无恐,要引我近前,再擒住我,是也不是”楚王脸上肌肉颤动,显然是极为激动,忽然瞪目看了他一眼,狂笑道:“不错。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快些杀我我苦苦熬求到今,到头来终于还是遂了你们的心愿,何其快哉”他狂笑之际,身体剧烈颤抖,连身上的锁链也随着都动起来,满室皆是一片叮叮当当的响声。
第二卷世外桃源第十八回恩仇几死又几生四
昭元不敢靠近,但他功力也还尚浅,不能虚空发力,居然还无从伤楚王。他转身四顾,除了些散落在地上的食物以外,却也并无什么硬物可拾。昭元冷笑一声,矮身检起了那根数枝,心道:“这树枝虽然性柔,不足伤你性命,但我却可先刺你双目,后面便可任我摆布。”
他内力虽然不能隔空发力,但毕竟也已有小成。此刻他心潮激动,力由心生,运力于树枝之上,那树枝立刻不再颤动,便如铁条一般。那楚王须发皆张,神情既极是愁苦,又极是坦然。昭元本来初知他身份时,心头怒发如狂,但现在见他既全无躲避之象,也全无躲避之能力,又见他身上苔癣片片,肌浮腐烂,脚上踝骨久泡之下,糜烂处竟似已隐隐透出白骨,心中忽又不自禁地升起恻隐之心:“他在此所受之苦,似乎还在我父子天涯逃难之上。”
一想到这里,杜宇那“报仇时要存一分慈悲之心”忽然又浮现在眼前。昭元忍不住心想:“我要报仇,直接杀之即可。可若要先刺他眼睛,然后再折磨,是否太过”想到这里,他手不禁又有些颤抖,那树枝竟然有些递不出去。
但昭元心头一转,另一个念头却又大盛:“如此这般,皆是他自作自受。况且这些苦乃是他自己儿子所为,虽然惨烈,却终是内讧,又如何能慰我父子十数年苦苦逃亡之痛更何况他们父子皆心黑手狠,我若不先刺盲他双目,或许还会有反复,那时只怕连这到手之仇也还报不了。”想到这里,心头怒气顿将那股同情压下,一咬牙便又要远远将树枝插过去。
那楚王双目紧闭,但却因是微微侧对着昭元,这下过去其实不甚易戳中。但那楚王侧面便是洞壁,要过去正正面对其眼的话,便又会及于他锁链挥舞之所及。昭元想了想,还是直接将这树枝缓缓伸将过去,但自己心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他被刺中,还是希望他不被刺中。
那树枝伸得离那楚王之眼越来越近,昭元心头犹豫之念却也是越来越盛,手伸得越来越慢,连树枝尖部也随着颤抖起来。忽然波地一声微响,树枝戳到了楚王的眼侧,但劲力不够之下,已是枝头微弯。那楚王忽然头猛地朝这枝头处一转,喝道:“瞧清楚了,是这里”眼睛也同时睁开。那树枝随着一转之势,顿时在他眼侧带出了一道血痕。昭元手一颤,收了回来,冷冷地道:“你也知道大限已到,不再苦挨,乖乖把眼送上来了”
楚王目侧流血,却依然冷冷道:“我在此苦挨,不过是待万一之机会,以求翻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