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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定了定神,松脱双手,那人尸体便歪倒在地上。只见他死了仍不合眼,依然是双目圆睁,甚是可怖,显是愤怒之极之下一心要置昭元于死地。昭元摇了摇头,皱眉道:“通常为恶之人,奸谋被揭之时,什么神情都有,却是极难有如此愤怒之容的。难道他还真是与你们和鬼方都有极大仇恨,非要挑得你们彼此残杀殆尽,才能快意”
莫西干等面面相觑,皆是无言以对。良久,支奴干道:“实在也是想不起来有什么仇恨啊。我们和他们这一部,虽然来往不多,也不知他们主要住在哪里,但这百余年来都很是融洽。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是如此之心”
昭元微一沉吟,忽然扭头上马,转身便行。支奴干急忙抢上前扣住马头道:“公子怎么忽然要走”昭元慢慢道:“他既然已死了,依你们小心谨慎之怀疑习惯,此间事情,便已永无清楚之望。我自问心无愧,同时也不想在此被你们关上几十年慢慢盘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你们莫非又想试一下能不能留下我”
莫西干脸上甚是尴尬,道:“此时事已明了,我们先前确实是错怪了公子。”昭元笑道:“你们难道不觉得,他先前说的我也可能是陷害他的说法,也是甚有道理吗你们不觉得他的神情很冤枉、很愤怒吗以你们从来不轻易释疑的谨慎,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依维干道:“公子说笑了。他那番话若真的有道理的话,他也不会在众目睽之下,不惜冒死偷袭公子了。我们也都很明白,他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分散一下公子注意力而已。实际上即使他自己,也知道是最终瞒不了人的。更何况我们也已看过,这些箭支形制相同,确是一部所持。若说细微差异,便是我三兄弟之箭,又怎会全无差别他这样说,也不过是想谋害公子的前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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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
第三卷天竺爱恨第二十六回天涯疑踪天涯路2
昭元便如没听见一样,一言不发。支奴干道:“他先前一直装作只知骑射,却不料他竟然也身藏如此武功。幸亏公子武功卓绝,应变恰当才免了这一厄。话说回来,公子有如此武功,先前我们几次对敌,其实还都要谢过公子的不杀之恩呢。现在若是还怀疑公子,那还有什么天理可言”
莫西干也道:“公子如此武功,但得近身,这大漠之中已无一敌手。公子若是真象他所说的那样心怀叵测,先前见我父王之时,只需直接杀我父王擒我父王便是。我大王兄正在远地作战,我等大漠之部,官制不全,若是主脑失手,军心大乱必远甚于中原。那时鬼方趁机发兵的话,我等必败无疑。既然本可以如此轻易做到,又何必费这么些劲”
昭元见他们神情诚恳,分析也是在清在理,心中之怨渐渐减退,当下便道:“如此说来,你们是不再怀疑我了”三人齐声道:“不再怀疑了。”依维干道:“我等先前所疑,当时看来虽然颇是有理,但现在想起来,却有一个天大漏洞。这漏洞便是我等始终对公子那清高之气视而不见,始终都以自己之心度公子之腹,这才大大冒犯了公子。说起来,我等若是明白了这一点,所有这些事情其实便根本不会发生。”莫西干和支奴干也道:“不错。公子还请回部中一行,我等好好为公子陪罪,并昭告族人。”
昭元慢慢道:“既然如此,我便更该走了。你们既然有了道歉之意,我也再无怪你们之心,那便是没有瓜葛了。况且我之行踪本来甚是奇特,你们所疑也并非全无道理,我又怎能怪你们现在诸事皆清,我已无污名,还留这里干什么至于说什么到部中陪罪之语,却是不必。我自中原万里来此,本身早已将那些名声抛之脑后,做事但求无愧己心而已。这些繁文缛节,便都免了吧。在下就此告辞,三位也自珍重。”说着一拨马头,便要打马前行。
莫西干面色一变,道:“公子真的不肯原谅我们么”昭元朗声道:“在下已经原谅各位了。若说各位曾屈枉于我,我却也曾劫持过四王子,说起来也是一样。各位都是直爽人,在下自也不敢看不起各位,给各位来什么拐弯抹角。我说我是的确原谅各位了,那便是真正原谅了。告辞。”
莫西干与支奴干、依维干对望一眼,忽然齐地跪了下来,口中齐声道:“我等大礼向公子陪罪”昭元大惊,连忙跃身下马避过不受。他知这三人都是大漠之雄,若非重大陪罪,本来是绝难让他们屈尊的。自己既确实已是释怀,那又如何好再受他们这陪罪一拜
昭元连忙上前去,要一一扶起,但那三人却是不肯起来。只听莫西干道:“公子远来是客,又为我族中传承文武之经,重续千秋大礼,乃是我族极大恩人。我等开始怀疑公子,虽然是为了部中安全,但这些考量乃是只为我们自己考量,却丝毫没有为公子打算。我们之行,使得公子被一些小人捕风捉影,指指点点,蒙屈如此之久,可说太也过分。虽然公子自言不与我等计较,但我等却难释愧疚之情。”
支奴干道:“我等部求生艰难,这样做也是不得不小心。而且即使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甚至还是公子和我们,我们也仍然会坚持如此,先疑后释。只是无论如何,这一次确实是冤枉了公子,我们岂能不来陪罪将来若再冤枉,也是一样陪罪。我月氏男儿,恩怨分明。一件事便归一件事;有疑当疑,有过当赔。这一赔罪之礼,乃是我部千年传承,并非对公子特殊。公子若是不受,那实是令我等心下难安。”
依维干道:“我等部众,辗转四方,于中原、极东以及大漠流落数千年,对于先人传统确实是难以全数传承。但有一点,我们却是无论如何也从来都不敢忘怀。这便是做错了事便要承认,冤枉了人便要赔罪,若冤枉过深过久,便当以大礼赔罪。公子心中虽然空明清高,不肯为了这一点名声而再到族中讲明,我等却是不能不尽此心力。我等虽然是大漠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