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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见它极度痛苦之下,却仍然不肯再往湖中心游以避自己,知它其实已是动了天生的凶悍血性。他想起这鱼龙乃水中之王,何等的威风,现在却居然被自己射成这样惨状,心头微感歉然。但它既然如此危险,自己等人又都是高傲之徒,那是说什么也不肯在敌人面前作乌龟爬的。若是不杀死或是重伤它,死去的只怕便是自己等了。因此,他也只能咬牙发箭。
那鱼龙巨大的身躯摆扑得越来越慢,昭元的箭却也越来越少。同时,他心中欠意也是越来越浓,手中发箭也不自觉地越来越慢。他心中似乎升起了一个奇异的念头,只盼它躲到湖心自己射不到的地方,从此不再靠近湖边,那样的话,自己便可停手不射,留它性命。
正寻思间,那鱼龙忽然不再摆扑,身体渐渐下沉,不一会便从水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湖面上已只剩下一大团微微泛红的动荡水花。昭元不明白它是死了,还是终于放弃了与自己相抗躲了起来,不敢撤弓起身,仍然张弓全神以待。莫西干等见形势怪异,也都并不说话,都是凝神望向湖心,防它又突然出现。一时之间,气氛反而比射箭时更为紧张。
第五卷爱琴美神第四十六回七雄喋血伊沃岛四
众人等了许久,那鱼龙却始终不再出现。威廉等也牵马故意走向水边,但水面上仍然是一片平静。那红色渐渐消散之下,已是越来越淡,都已快分辨不出来。整个水面也渐渐和先前这头鱼龙尚未出现时一样地平静,便如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众人不再试探,都慢慢退回远处,但也都拿不定主意。腓特烈自言自语道:“这鱼龙死了吗”众人脸上都是露出期望别人回答的神色,谁也无法回答。
威廉沉吟道:“我看只怕还没死。这水中之物若是死了的话,当肚子翻白飘于水面之上。可它却是沉入水下了。”爱德华却道:“这倒也不一定。若是普通之鱼死了,大都确实如此;但是诸如鲨鱼等特别凶猛的巨兽,其身体却是比水重,平时要靠游动才不会沉下去的。何况以我这么多年行海的经验来看,这东西似鱼非鱼,只怕不能以普通常理来揣测。”莫西干道:“我也觉得有道理。要知这个鱼龙最后乃是慢慢沉下去的,并非突然隐没,似乎确实是力竭命终之象。”支奴干道:“那你们是认为它确实已死了”
这话问出,爱德华和莫西干却又都是愁眉深锁,叹了口气,谁也不肯回答说“是”。良久,威廉笑道:“不管怎么样,它就算没死,也已经身受重伤了。你们不记得它后来喷出的水箭越来越没气力了吗我就不信它在身体被许多次对穿的情形下,还能有闲心去使诈。”
依维干也拍手道:“对呀我也觉得它现在肯定已没力没胆来伤害我们了。反正我们也不是一定要伤它性命,只要它不逼我们做乌龟爬,便可让它好好在湖底养伤。我们不如就收拾一下,趁它精力未复恐惧犹存的时候,赶快通过。”
众人一想都觉有理,便都匆忙收拾了一下东西,将剩下的六匹马牵好,依次从那湖边的沼泽地行过。他们虽然口上都觉得那鱼龙应该不会再对自己等构成重大威胁,但终于还是不敢托大,都把马牵得挡在自己和湖水中间,以防万一。行了几百步,看看已经过了最狭窄之处,要开始远离这小湖了,水面依然是全无动静,这才渐渐放下心来。众人回想起来,都觉这等过去才算是全了颜面,只是终于还是少了一匹马。
莫西干忽道:“说实话,在我们过这两边的沼泽地的时候,我心头总是巴不得那家伙已死透透才好。可是现在马上就要离开沼泽路了,我心头却又觉得,它还是活着比较好一些。真死了的话,就太可惜了。”爱德华也道:“我也是这样觉得。唉,说实话,这头鱼龙确实是水中王者。其孤绝于世,气概何等的大若是就这样死了,我都觉得替这个世界不值。”众人想起这鱼龙形貌之异、水箭之威,也都是心头情不自禁地起了惋惜的念头。
昭元笑道:“我觉得它活的希望还是蛮大的。我印象中,冷血鱼类对这等钩刺外伤好象不是很敏感。你们不记得钓鱼的时候,同一条鱼上钩逃脱后,只需三天就能忘了痛,会再次来咬钩即使把一条鱼的嘴巴扯豁了,它休息个把月还能再来折腾。”众人都是暗暗点头。
正在这时,忽听就在不远处的水面上一声咯喇巨响,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水中骤然跃起,便如泰山压顶一般朝众人头顶斜坠了过来。众人惊骇欲绝,全都不自禁地甩开马匹而逃。只听啪地一声巨响,那身影硬生生砸在了半湿不干的沼泽地上。其飞溅起来的泥浆将众人身上脸上溅得都是,还夹带着些许小小石子,擦过脸上时就如刀划。
那身影以惊天之势砸下来之后,却是一动不动。其身上背上插着几支长箭,正是那条巨大的鱼龙。众人心有余悸,抹了抹脸上身上的泥浆,见这鱼龙虽然已然搁浅,一动不动,一时间却还是谁也不敢上前细看。过了一会,那鱼龙却是始终不动。它双目始终圆睁,极是威猛愤怒,但却全不眨上一眨,身上之水也已不再滴下。
直到这时,七人才终于相信它已确实死了。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凑近细看。只见这鱼龙全身长达十余丈,便是那头虎鲸都还还不到它一半大。它整个身体并无鳞片,黄黄粗粗的皮露于外面,有些象海兽,不甚象鱼。那几匹被吓瘫软、被它身躯压在下面的马匹,自然都早已毙命。
众人看着它这惊人巨大的身体,想起它垂死一跃之威,都是心惊不已。腓特烈叹道:“我先前猜它没死,其实心中多半还是相信它死的可能多一些。没想到它居然果真未死,而且还如此性烈,竟不惜耗费生命中的最后气力,也要来压死我们。”莫西干道:“看来英雄性烈,却是无分水上水下。刚才要不是我们头脑清醒、逃得及时,现在我们也都已葬身它这十几万斤的腹下了。唉,我的马能死在它手下,也算是死得不冤枉了。”
昭元看了看它身上的箭痕,道:“唉,本来它若是肯静养些时日的话,这些伤未必就能取它性命。可是唉”说着摇了摇头。依维干叹息道:“或许大家都觉得你愚蠢,不惜生命也要伤我们,我们却理解你这世上哪怕当一天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