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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丝卡哼了一声,冷冷道:“你怕我自杀么你放心,我不会要你跟到冥中的。我告诉你,你也太小看我了。你是不是自以为了不起你以为除了你之外,人人都不知进退,都是蠢材么”说着啪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昭元见她说话时面色平静,似乎确实已不是先前那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自己帮拿主意的少女模样了。万般苦难磨练之后,现在在她身上所重新呈现的,竟然是一种略显生硬的统领一切、运筹帷幄般的风范。昭元心头阵阵难过,但也知她确实不会去自寻短见,只能久久候在门外,却始终也不敢推门。忽听里面伊丝卡冷冷道:“你想让我永远不能平静么你想再辜负你妹妹么”昭元心头痛极,但却只能一言不发,悄悄退了下去。
昭元回去一看,只见冰灵依然是熟睡未醒,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药虽已熬好,可是他却根本不敢送过去。他看着那翻腾的水花,觉得其中正被煎熬的,真不知是伊丝卡的心,还是自己的心。他一遍又一遍地熬着,痴痴地,傻傻地,终于恍恍惚惚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却是被冰灵急切的叫声吵醒。昭元睁眼一看,见冰灵正神色惊惶地努力摇着自己,旁边也站着地藏王和宝相夫人等人,都是面色不对。昭元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正待开口而问,却见地藏往递过两幅帛书。
昭元接过一看,却见正是伊丝卡的笔迹,一幅说:“我已离开,当寻天下权势之人结为夫妇,以共谋特洛伊之复。此行擅自取用之物,尚请见谅。今生今世当永不会再相见,各位珍重。”另一幅上面却写:“你我远隔万里,本来就不该有缘分,也从来就没有过缘分。我们所曾有的一切,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从今之后,你我永远不要再蹈此错。也许当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还望你不要来破坏我的心情和婚姻。”这两幅绢书虽然都既无称呼,也无落款,但人人皆知是伊丝卡所留无疑。
昭元顿时后悔无及,几乎恨不得当场撞死。现在回想起来,昨晚她就已有了极明白的离意,自己却怎么不死死在她身边守着她一个弱女子,这下去独行天涯,到底是去了哪里又要受多少苦难她究竟还能不能活下来她又会去怎样作贱自己
第六卷万里伊人第五十五回天若有情天亦老四
度母道:“公子也不必太担心。她还算有些准备,去的时候带走了三匹好马,还有许多食水金银之物。想来她不是去寻短见,也不会太有所苦。”昭元心头忽然一阵烦闷,厉声吼道:“甚么不会受苦你难道试过”他从未如此暴怒过,现在忽然发作出来,人人都是错愕难名。冰灵轻轻道:“哥哥,你不要生气了,我们去找姐姐好不好”
昭元听到冰灵的声音,心下不平之气稍平。他看到度母垂首而立,不敢发一语,心头微感歉意,道:“度母,在下心情激动,出言不逊,望你不要介意。”度母低头道:“是。我一时糊涂,没有想到那位姑娘乃殿下之尊,与小姐一般的娇生惯养。我当时以己之心度她之腹,以为她不会觉得苦,这也难怪公子责怪。”
昭元深深叹了口气,心头一片绝望,转头一看,却见冰灵正急急地望着自己,显然是要自己赶快出去寻找。可是伊丝卡这一去,本来就是要避开自己,丝毫没有说明所去何向。那么谁又能知道,她究竟是向东、向南、向西还是向北
昭元简直都觉得,那是一种天就在眼前塌下来、而自己却丝毫无能为力的感觉,只能呆呆地握住那幅帛书出神,一颗心就如在烧红的刀剑上艰难跳跃。宝相夫人幽幽道:“这个女孩子的离开,说起来我也有责任。”
昭元眼光木然,幽幽道:“你没有责任。有我在这里,她早晚都一定会离开的。其实我早就该想到她会离开的。她剑术一成,伤势一好,我便当早作准备的。”他顿了顿,又道:“除了这两幅帛书,她还留下了什么东西么有什么行程痕迹么”
度母道:“我们找过了那位姑娘的所有起居之处,就只有这两幅帛书。外面的探马也说因为风沙流动,四面都已找不到痕迹。”她顿了顿,又道:“还有,她带走的三匹好马中,有一匹是公子当初骑来的汗血宝马。”
昭元对后面所说的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喃喃道:“什么都没留下”度母垂头道:“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找到。”昭元呆呆看着冰灵颈中的天链,忽道:“她把天链也带走了”冰灵一怔,道:“哥哥,那是不是姐姐还记得我,舍不得把我的礼物扔掉呢”
昭元见她神情急切,虽然自己也并不知伊丝卡此举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冰灵大喜,但立刻又皱起了眉头:“可是姐姐为什么要一个人走呢她喜欢我,为什么不把我也一起带走呢”
宝相夫人道:“小孩子家,怎么净知道瞎胡闹”冰灵嘟起嘴巴不说话,眼中却已隐隐有晶莹的泪光,非常委屈。昭元心头不忍,轻轻摸她头道:“小妹别担心,姐姐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冰灵道:“哥哥,你是说,她说不再见面是假的,对吗”昭元心头大痛,道:“想来那只是她的气话吧。再说,那也只是不见我。等她想你了,她肯定会回来看你的。”
冰灵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昭元定下神来想了想,却越想越觉束手无策。自己和莫西干等人来天竺时,一共带来了四匹汗血宝马。莫西干等先回月氏,路过时已骑走了三匹。自己这一匹现在既被伊丝卡骑走了,论起来实在没什么可以与其脚力相比,要追起来显然十分艰难。但这也还在其次,最要命的是,自己根本就不知伊丝卡究竟往哪里去了。便是自己能追,又能朝哪里追
昭元想来想去,但觉几乎任何一个方向都有极可能;而其中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她西行回特洛伊故地。昭元想着那里的局势险恶,几乎就要立刻去策马疾追,但却又记了起来,伊丝卡曾说过,她不会让希腊人再想起她的族人。而且她后来之言行虽然执着,但也透着冷静,应该不会去做这等飞蛾扑火之事。可是若说因此她就会往东往南往北走,理由却也同样十分牵强。昭元苦苦思索,竟然越来越是无所适从,每一个方向都越来越让人心惊肉跳。
宝象夫人见他如痴如狂,忽道:“或许她会忽然回来呢女孩子心理极是难测,没准只是要让你着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