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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孙满道:“看来你是答应了”昭元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我虽曾有问鼎之意,但便如一家人中争主家之令一样,乃是内事。现在忽然有人定要毁坏,那却是完全不同。我怎能例外”王孙满忽然笑道:“而且还是一个极好的与晋和好的机会,乃是双赢之举。”昭元笑道:“知我者,你也。这等无论大看小看都是有益之事,怎能不做”二人都是一笑。
王孙满皱眉道:“晋楚可说互不相下,多年争霸,但彼此还都知道给对方留些余地。这天极圣母却不知是何等之人,怎么定要如此污辱天下群英,要跟中华结下死仇难道就是因为女子心胸狭窄,偏激之下定要逼行绝路么”昭元想了想,终于还是道:“依我看,天极圣母当就是二十年前在武林中昙花一现的莲伽叶。而她的夫君,就是当初名震天下的孔任,也就是后来的大血魔。”说着便将此事大致说了一遍。
王孙满本来也有所疑,但还是吃惊不已,道:“原来真是如此。他们现在若是联手,岂不是天下无人能敌”昭元点了点头,道:“目前来看,确是如此。”王孙满道:“雪山之上,难以展开大兵,最多山下围困。但如这样一来,她毁鼎便是必然了。若要保鼎,看样子还是要与他们以武相搏。你觉得我们能有几位高手”
昭元叹了口气,暗想:“天极圣母一方,至少有她、血魔、君万寿以及雨露二仙等大高手。我们却能有什么人”他脑中迅速回想起自己所遇的各位高手,却觉得一位都难请动:西方有天竺大梵天,但天竺种姓制度极为厉害,他肯定是不能冒险,而且也不愿来帮忙。他既然不愿意,那么他左右胁侍自然也就不能来,地藏王、孔雀明王等也是不能来。
东方的那几位,如西王母,以及用天网围自己那二人,还有那个雌雄同体的怪物,以及云梦泽中那个狐邱老人、公孙贤等,都是要么就虚无缥缈,要么就无处可寻的。唯一好找的,一是周王,一是孔氏兄弟,一是斗越椒,一是周召二公,却是非死即废。其余各国高手,老些的大都已失踪,而年轻些的似乎大多数都已和自己有了过结,未必请得动。至于其他的年轻高手们,虽云高手,毕竟在天极圣母面前根本上不了台面。
昭元忽然想起了一个令自己颤抖的名字伊丝卡。如果宫云兮所说是真,她就绝对能算上一个真正的高手了。而且,她也是唯一和自己有最密切关系的。可是她会帮这个忙么
王孙满见他愁眉深锁,心头也是越来越沉重起来。昭元慢慢道:“也许我们还是得倚多为胜了。”王孙满道:“那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你看我的武功能帮上点忙么”昭元摇了摇头,道:“天极圣母武功太高,况且尊夫人又有幼子需哺。你若肯为此事奔波天下,多邀天下勇士,便已是极大、极实在的忙了。”王孙满看他神色,知他第一句话才是真正重点,后面不过是帮自己遮掩,也微微叹了口气,道:“现在已过七月半鬼节,时间实已不多。既然如此,我们需要快些办完婚礼之事,我才好脱得身,快马驰邀天下。”
昭元听他又说到婚礼之事,心头一阵难过,低声道:“若是兼程,全队亦可半月内到。那时你再回去,若是轻骑换马,昼夜而驰,三五日即可归洛阳。”王孙满想了想,忽道:“其实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了。送亲之事,可以交由陈夫人代管。”昭元吃了一惊:“陈夫人亲自送婚”王孙满点了点头,道:“陈夫人爱女心切,兼又思一游楚地河山,便顺便来了一趟。你记得中间那乘大而颜色略暗的么那就是陈夫人之轿。”
王孙满顿了顿,又道:“本来我身为赐婚使,当全程护送,然后复命的。但现在情形非常,那还是从权的好。你身为楚君来亲自迎接,自然安全无虞。又幸有陈夫人监队,自然也会不失礼法。”昭元想了想,也道:“说的也是,谅来周王也不会去责备于你。”二人相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王孙满道:“事不宜迟,明日我便交任于陈夫人,游行天下以邀勇士。这里的事,还望你多多担待。”昭元道:“这个你放心。你也要多保重。”
二人都是多年理政,对这里面的细节其实都甚明白,根本就不需要细说。二人都不喜拖泥带水,自然也不需学俗套来个兄弟死别,只是极简单地互道珍重一声,昭元便已潜出其帐。昭元回到自己帐中,想起王孙满明日要走,自己与这送亲队伍的接触便更是没法避免,心头痛楚莫名:既不能阻拦也不愿阻拦,那么又为什么不去接受呢
昭元昏昏沉沉地睡了,又昏昏沉沉地醒了,听见外面似乎一片嘈杂,却又不似行猎调动。他知道这是王孙满在传令卸任,不过一会便要来向自己辞行,便赶快爬将起来升帐等候。果然,过不多时王孙满便入帐辞行。陈夫人却是跟昨夜昭元暗示希望的那样,说是爱女有微恙,还在陪爱女。王孙满在一切都按部就班、一切都全无例外中,飘然乘昭元所选良马先驰,一大半的送亲之人也随后北归。昭元站在营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竟然一时间不愿回营。
过了一会,昭元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慢慢回转帐篷。他在自己脸上抹了许久,涂了又擦,擦了又涂,只盼望能和陈夫人先前见自己时的形象差异再大一些,但众将依然能豪不费力认出自己。此等心思之下,他闷闷地化妆了许久许久,便似永远也化不好似的。当然,事情终于无可躲避。最后他终于还是一咬牙,转身出了帐篷。
不料才一出门,昭元就觉得似是有些不对,但究竟是什么不对,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他无奈之下,只好先朝安置陈家亲众之处行去。才走了几步,隐隐约约前面似已有喧嚣声传来,显然是人气极高。昭元心下忽然一动:“我说是有什么不对,原来我周围那一群家伙竟然一个也不在。这群混蛋果然是无可救药,一见王孙满离开,立刻便放肆开了,都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碰运气。”
昭元暗暗苦笑,信步而往,果见前面渐渐现出许多嘻嘻哈哈的将军的身形。一时间,人人都在那里吵嚷企求,完全无人注意昭元正沉着脸过来。昭元心头一动,故意略掩形藏慢慢靠近,冷眼看他们表现。越近自然便越觉其热烈,众人吵吵嚷嚷,无非都是想请新人出来赐见,睹一睹“洛水神仙”的风采。那些将军恃着王孙满已走,又是送婚喜庆,知对方不好摆出脸色来,便都有些放肆。同时,对方似也确实没有慍怒之意,那便更是有所鼓励了。
过了一气,忽然眼前一亮,里面出来一个极美丽的少女,白衣飘飘,喜带飞扬,竟然是范姜。众将本来都已有些没趣没希望了,忽然见她出来,人人眼睛都是发绿发直。只听范姜笑道:“各位对我们小姐如此景仰,实在是我们小姐的荣幸。然这是新人出嫁之时,实在有些不合时宜。各位若是来早些或是来晚些,自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