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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姑娘果然若有所思,却还是犹豫不定。一名少女忽然道:“瑶姑娘,他这么惹你烦恼,真是该死。我们索性就把他扔回下界,让他做牛做马去,好不好”众少女同时点头,齐道:“说的是。事不宜迟,现在就动手最好。快去把紫儿召来,一了百了,也落得清静。”
瑶姑娘虽然明知她们是吓唬自己,但见她们七手八脚似真要动手的样子,却还是心急起来。那些少女见她玉手轻轻欲伸还缩,都是抿嘴而笑。一名侍女眼珠一转,凑在半死不活的昭元耳边道:“少主说”
瑶姑娘见她果然要来真的,避无可避,急忙滞住她,也亲自冉冉走到昭元身边,忍羞道:“我有话问你。你不肯投降宫云兮,说是不肯把命运交给她,不肯把命运交给一个机会。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要我收留你,那你也就是把命运交给了我,交给了一个机会这不是一样吗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乖乖回去向她投降,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昭元脑中神思越来越弱,可是一听到宫云兮三字,还是立刻发疯般地反弹道:“不,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你救了我,你是我的恩人,我相信你,我崇拜你。你温柔,你最美丽,你疼我,爱我,救我,我心里真正爱的一直就是你。我渴望向你投降,你收留我,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让我再见到她,再想到她,好不好”
他脑中神思越来越散,竟然已是直认了那从来也不愿意接受的“投降”二字。他心头遭受长期摧残,其实早已败得惨不堪言,却又始终无法以承认失败来求解脱。现在他在神思飞散的当儿,自然是一切都只能靠本能了。
当年那“怪梦”中的瑶姑娘,本来就一直是他借以压制宫云兮的唯一稻草。由于自己坚信她其实是“自己的”思维,此种投降并非真投降,自然潜意识中,早已有向她寻求解脱的想法了。现在他忽然真的面对这个一直苦苦希望交托自己灵魂的幻影,那种前所未有的脆弱情感,自是驱动着他不顾一切地要请求她受降。事实上,对他来说,现在这瑶姑娘到底是不是真在自己面前,是不是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美好,都已经变得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能够赐给自己一句真正解脱的话,让自己的灵魂真正获得解脱。
第十卷巫山云雨第九十三回否极泰来逢运主五
一名少女忽然扳起脸道:“你这呆子凡眼俗胎,只怕还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我们少主的容貌,怎么就这么肯定她最美呢”昭元涨红了脸,答不出来,只是道:“就是最美的就是最美的。”
众侍女的嘻嘻笑声中,瑶姑娘小脸已是通红一片。她看着昭元那神光渐渐暗去、无比心伤的眼睛,终于还是极轻极微地点了点臻首,示意可以留下他,自己却已急忙就要回逃。不料众少女虽是在欢天喜地中,却依然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她拦了回来。一名少女揪起昭元的耳朵,将他拉得正对着瑶姑娘羞得侧过去的身体,笑道:“还不快快谢谢少主”
昭元似乎也知道了瑶姑娘已经答应了自己,狂喜之下正要说话,却忽然头一歪,似乎已经跌入了万丈深渊。众少女大惊失色中,一人已经抓开他嘴朝里面吹了口气,立刻便又退开。昭元立刻便觉一股如兰似馨的气息透心而入,全身每一个垂死的脏器都似乎得到了仙灵之恩的沐浴润泽,刹那间整个人都似是精神了许多。但他才一要定神,却又是头疼欲裂,显然是那一口救命之气也只挺得一时。他只得咬了咬牙,道:“谢谢瑶姑娘。”
瑶姑娘已急道:“还不快给他服些玉华”自己人却已是背过身去。众少女齐声道:“是”却还是故意慢条斯理地去搜寻身上玉瓶,嘴上眼角却满是取笑之意。一名少女故意道:“好险啊,我们都以为麻烦大了,原来瑶姑娘却是一直在看着的。唉,我们都是笨丫头。”又一名少女怪笑道:“少主啊,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急的。就算魂没了,不也可以再聚么”
瑶姑娘知道越跟她们接口就会越麻烦,却又逃不走,只好当听不见,拼命忍羞不答。众少女嘻嘻闹闹中,一人取出一个小小玉瓶,喂了昭元几滴玉华,道:“其实还是少主犹豫太久才有这个危险的,其实不是早就嘿嘿。”众女都是一笑。
那似是叫霜儿的少女笑道:“瑶姑娘,我们的玉华效果好象不如你给他度的那缕元气啊,你看他还是半死不活的。要不要再来一下啊”又一人对先一人笑道:“这你我可就太笨了。少主拿捏的都是恰到好处,这小子不到真正危险边缘,怎么有福气去得少主亲度之元气”那先前的少女笑道:“因此呢,我们的玉华也就不能多喂了呀,不好,好象已经小半瓶没了。他这下没机会了可怎么办”
众少女都是抿嘴而笑。一名侍女笑道:“他怎么会没有机会只要能多熬几天半死不活,机会不就大大的有吗”又一名侍女道:“还有啊,这小子特别会装的。你看他吃下去连个泡也不冒一个,简直就是给狗吃了一样。”先一名少女道:“那可不一定。少主的眼光这么厉害,难道会看不出来他在装”后一少女笑道:“那可不一定。”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就象是围住两只耍戏小猴在议论,半句也不肯放松。就在这当口,昭元心头的模糊感终于愈来愈消退,脑海中竟似重又出现了那久违的理智。尽管那只是非常微弱的一丝,而且还散发着庸俗的光芒,可昭元却还是本能地激动起来,拼命地想要去求索它,培育它,崇拜它。
可正当昭元要去集中心力、去恢复那总是给自己带来无穷痛苦的理时,眼前却忽然一黑。等眼前再明晰起来的时候,他脑中又已一片晕眩,而且似是比先前更加模糊。
他几乎觉得脑中所有的思维都已经成了慢慢飞舞着的碎片,它们不但无法被串起来形成理智的保护,反而成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