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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吞掉我的话,你还差的很远。”叶天然披了一件白色的秋衣,随意似地站在那里,“就算你吞噬了逐鹿天下和风幻雪,也没有办法接纳我全部的灵魂。”
“在这个男人身上,是对你无比的仇恨和憎恶”血色流转,由网状物上拉出狭长的一线,像不经意地绕过叶天然的身躯。血唇在他身侧不足尺余的地方,开口森森笑道,“我从来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情留着他,对我的价值更大。”
“说啊说啊说啊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不说话”听着强浩脱离了真实世界的吼叫,看着他歇斯底里的动作,叶天然的眉头不由皱了皱,觉出了骨髓里泛起的寒意。
“你知道么我也同样憎恨你”血线在叶天然的身侧缓缓又转了一圈,唇间吐出散乱的两排牙齿,自转在血液中撕咬着空气道,“为什么你是个成功的复制品为什么我们都要在一次次的试验里走向毁灭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辉煌的刹那浸透了血迹的荣光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比只会犹豫懦弱的你伟大千万倍”鬼面与强浩同样癫狂的嘶吼声交杂一处,鼓噪着仿佛来自鬼域的风啸。
尖锐地鬼啸之中,那可怕的血色突然从背后漫过叶天然的头颅,却在包裹穿越之后又完全脱去。重新在叶天然身前凝聚成人面后,“十四”的两颗眼珠子在血水中做出“眯成一线”的诡异表情,声音是来自地狱的阴毒和扭曲变调:“可是我也没有那么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但我还知道自己没有对付你的力量。”
叶天然的表情里,看不出一丝惊悚的意味,只是抬手拨了拨头发:“我一直很聪明。”
“是的,我们一直很聪明”血面强调着“我们”二字,悠忽间两个急速的反旋,放开了缠绕着叶天然的血线。狰狞的头颅随后却凑近叶天然身前三寸,眼珠子几乎要贴上叶天然的鼻梁,“所以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来做什么留着这个女人,或许将来会成为你的破绽所在,我可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游戏变得这么无聊”
“但是现在吸收了她,对你也没有好处,”叶天然语气依旧淡定,仿佛是印证着他的话似的,半空中的血网突地一抖,霎时间连带着强浩的躯体从风幻雪身上跳开从它原本刺入风幻雪皮肤的地方,冰蓝色的霜气正迅速蔓延开来
“呼”地一声,从强浩变形的掌心里吐出火焰,立即将被冻结的血之触手解放溃败的血头颅外,那游离四周的眼珠子则再次凑近了叶天然:“这种小把戏并不好玩,零。”
“我想,你现在并不想跟我彻底敌对吧”叶天然轻耸了下肩膀,“与其在这些小问题上跟我纠缠,不如先把一些真正碍眼的家伙们干掉。譬如说”
“譬如说,创造了我们出来的那些家伙宫之奇,何方子”空气中血唇已然接口道,“我早就有此打算,虽然很憎恨他们,只是那样做,未免太合你的心意了”它的声音迅速消减,同时空中狂乱的血色猛地向着强浩的身体里回缩了回去,说道最后半句时,那声音已经是彻底从强浩的唇齿之间发出来的。
整个长廊内回荡的嘶吼与鬼啸风声顿时收敛,余下的只有风幻雪无力的喘息
“嘀嗒”一声轻响,是天花板上一抹真正的血水,溅落在了灰尘散尽的地面上。
“叶天然”扭曲的形体急速地恢复中,强浩本身的意识也似乎渐渐清醒过来,这个被“十四”寄居的男人眼皮急颤,像是拼命要睁开眼睛似的,却又始终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唯有在那唇间咬牙切齿的声音,显示着强浩多少是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的。
最后一截血之触手,从风幻雪左手的手背上轻轻脱离,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记。
“看来,他快要清醒了”流连于空中的血色完全收敛时,强浩的口中发出自己的声音,“这次,就暂时让你去偿还你亏欠这个女人的吧零,我们还会再见的,很快”话音落定,他已经向着长廊深处急掠过去,跃入了天花板上闯入时留下的巨大空洞,隐入大地昏暗的颜色里
许久,长廊内叶天然突然探手支撑住墙壁,先前强行压抑下的喘气声溢出鼻息。
在他身后,血牙满是稚气的面容浮现在阴影之中,望着叶天然的眼神里有失措未定的紧张,让他的声音稍稍变调:“还好他似乎不知道你暂时失去了力量”
“可他也没让我好过”叶天然的眼神有些浑浊,好像短短的对峙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心力,顿了下才道,“那家伙至少在风幻雪身体里留下了七道分体,虽然暂时被我强行驱动冰天绫封印住,可是”
偏头望向满脸血迹、已然昏迷过去的风幻雪,他的眼中透出歉意和怜惜,终究叹息了一句:“那家伙的任何一个部分,几乎都是永恒不灭的,是相当麻烦的存在。我不知道清理这些要耗费多少功夫更怕她的身体支撑不到那个时候”
“或许”血牙似乎在斟酌着自己的语言,“或许那儿有办法处理这个那里。”
叶天然嘴角微扬:“你是说,神机隐庐么”
血牙略显苍白的脸上也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会愿意提到那个地方。”
“从十五年前我离开那里的时候起,可从没有过回去的打算”叶天然在风幻雪身边俯下身去,将已失去知觉的女子横抱起来,回望血牙的眼神黯淡,“这次,也一样。”
“那个东西”对于那没有固定形态的“血流”,杀手血牙也只能用“东西”来形容,只是像不太愿意纠缠与先前的话题,他的话语里带了一分生硬,“刚才看它的反应它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是湮灭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复活在这个世上”
神情刹那的呆滞后,叶天然从风幻雪身上收回目光,随即抬头微笑如常:“或许吧这是件好事不是么我又何尝知道自己是谁何尝知道自己为何存在”
荒废的大地之上,残破的城市依旧耸立。
高阁广厦的缝隙间,有银白色的飞行器纵空而过,那零落在风中的,是类似与哨音短促清脆的声响片刻之后,银白的小型飞行器盘旋越过毁灭核心的“沙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