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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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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长沙。”

他皱眉。“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思维一点点变得分散,我勉强集中着精神,慢慢回答:“那里有个人,她可能有办法治疗我的伤。”

上飞机时,我已经只能依靠轮椅前行。

小默罕默德又给我搞来了三包血浆,在登机前给我一口气输完,但效果并不太理想,我依旧头昏眼花,并且心脏跳得像印第安人的战鼓。

裴利安让酒保担任了这趟飞行的驾驶员,并且让他带了一箱武器和一袋现金给我。酒保在当他的酒保前,曾是德国九十年代最出色的战斗机驾驶员,而那箱武器从手雷到枪到炸药一应俱全。

我想我欠这男人真的很多。

每次在我寂寞的时候找他,每次在我有麻烦的时候找他,而他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拒绝,所以令得我越来越依赖他。这不太好,因为当飞机离开地面冲向天空的一刹那,我低头看着他停在跑道上的车,突然觉得,我似乎该好好考虑下他那天对我说的话了,如果,我还有机会活着回来的话。

木乃伊在后舱里躺着,上飞机前小默罕默德又给他注射了一针,那针能保证他六小时里不会苏醒。

我到现在还不太清楚他突然昏迷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因为虽然他看起来有点虚弱,攻击我的力度仍是很强。有那样力度的人,按理说不会那么容易昏倒。

小默罕默德说,那可能是因为他终于超出了大脑所可以承受的负荷,所以一刹那间崩溃了。我想这有点道理,他在和沙人对峙的时候消耗了大量的力量,那些力量远超过袭击我时所使用的。后来又在已经衰弱的状态下,用脑电波,或者诸如此类的方式同我交流,因为按小默罕默德所说,他上来的时候听见我在和那木乃伊交谈时用的语言,是某种非洲系语言,而不是我认为的中文。那只能说明一点,木乃伊在用某种很特别的、精神控制类的方式同我交谈,因此我能听懂他的话,而别人却不能。这种方式可能花不了他太多的精神,但却是持续不断的,直到小默罕默德的出现,他又再次使用了异能的攻击。

种种,造成了他最后的突然脱力,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再也无法承受他的消耗。

想到这里我不禁寻思,这木乃伊活在几千年前的时候,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具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量,在当时那种年代,即使不被人当成神来膜拜,也必然是个类神般人物。而他身份又是位法老王。如此强大,如此尊贵,却为什么会在那么年轻的时候突然死了呢,而且死得不明不白。

这问题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而最令我无法理解的是他对我的态度,以及他对我说的那些话。那两者给我造成一种错觉,很奇怪的错觉,好像曾经我们认识似的,并且因为我对他做了某些十恶不赦的事情,令他对我恨之入骨。

但这怎么可能,我同他的时代相差了整整三千多年,别说上辈子,就是上上上上辈子,也轮不到我跟他认识,更不要说结下这种梁子。况且,人死如灯灭,即使是学佛的朋友,私底下也是如此告诉我,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轮回转世,除非你是活佛再世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如果这次如果我能侥幸活着回去,我必须同他面对面解决这个问题,不然他早晚会找机会杀了我,从他之前要杀我时那种眼神就看得出来。

想着想着,脑子里越来越模糊,我渐渐处在一种似睡非睡,又似醒非醒的状态。这状态令我很不舒服,头疼得像是要裂开,并且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于是忍不住了起来,哼哼唧唧,似乎这样一种发泄能让我感到好受一点。

之后身体变得越来越冷,迷迷糊糊里有人在我身边走来走去,为我盖毯子,喂我喝水,然后在我一点意识都没有的时候,突然掐我一把,让我从一片空白里暂时缓了过来。直到我实在无法再坚持下去,即使对方用力掐我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几乎已经处在一种完全无意识的状态,只会反复咕哝着:“让我睡一下,就睡一会儿”

这时耳边有人对我道:“好了a,坚持一下,我们到了。”

、第三十六章

出长沙市往西三十多里地,有个叫窨怀的村子。村子很小,人口也不多,总共百来户的人家零星分散在村子各处,守着几亩庄稼地,过着比较老式和安静的生活。

我们的车子像把锯子一样锯开了它黄昏慵懒的寂静,带着一溜汽油味,挤进了这个村子不知道多少年没整修过的土马路。

再往前开了几分钟,路面因为被大量野草侵蚀而变得越来越不利于驾驶,所幸不久后我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屋顶,那么多年没见,它还保持着当年的样子,歪斜的烟囱上冉冉冒着缕炊烟,同周围密集的雨丝缠绕在一起,散落在小楼爬满了青苔的黑瓦上。空气里因此散发着股清甜的番薯味,很令人怀念的一股味道。

“到了。”于是朝它方向指了指,我对小默罕默德道。

从飞机上下来后,他和酒保马上就把我送去了长沙市中心医院,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了失去意识。

后来小默罕默德告诉我,那里的医生看到我的状况非常惊讶,因此在把我抢救回来后,他们坚持要把我留院治疗。但为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酒保一等我输完了血,就立刻趁换班医生没到之前把我弄出了医院。之后证明他这么做非常正确,并且及时,因为就在他俩刚把我带出医院的同时,医院门口已经停了辆新闻采访车。

之后的行程对于我来说除了颠簸就是颠簸。太久没有来过这座城市,我已经几乎记不清当初那个只去过几次的地方,幸而在兜转数小时,终于找到了村子以后,发觉它变化并不大。甚至连墙壁上当年刷漆大字报都历历在目,所以我还能凭着仅有的一点记忆,在这块对我来说很陌生的地方找到通往这栋青灰色小楼的路。

推开虚掩的木板门,番薯味更浓了点。

门里很暗,并且闷热,左手边炊炉里的柴火明明灭灭,映着边上那个女人的脸,皱纹密布,看起来比我第一次见到她时苍老了很多。但仍同记忆中的印象一样,很安静,静得似乎总在打着瞌睡。

“娭毑。”被小默罕默德扶着走进门,我叫了她一声。

她抬起头。

乍一见到我,微微吃了一惊。直到借着门口的光线辨认出了我的长相,那双被皱纹压得有些沉重的眼帘这才重新垂了下来,并且弯出一道柔软的弧度:“妹坨哦”

娭毑是当地人对上年纪妇女的一种叫法。

娭毑是村里的巫医,也是我父亲的一位老相识,曾经几次为他的考古队担任过向导,父亲最后那次考古挖掘她也在场,所以我才得以认识她。

那时候她看起来比现在年轻很多,总是一身干净朴素的蓝布衫,低垂着眼,在挖掘现场外的工棚里替队员烧水做饭。

刚到长沙那会儿,因为工作的需要,父亲一直同他的考古队员住在挖掘场的棚子里,所以就把我寄放在她家,每天白天跟着她一起跑现场探望他们。记得那时候很不喜欢住她家,因为她家里的条件很差,床很硬并且潮湿,吃的饭顿顿都是番薯,甜的咸的,佐以一些辛辣的酱菜之类。

但每晚必有一道荤菜,却从不上桌,是摆在堂屋那座佛龛前供着的。因而对于当时年纪尚幼的我来说无疑一种折磨。看着近在咫尺,却不能吃,就算放冷了隔夜了,仍是不能吃,她宁可将那些供过的肉全部倒掉。

那时候正值发育期,所以嘴比较馋,一来二去没能忍住,有一天我终于趁她没注意的时候溜进了堂屋。想去偷吃一口解解馋,但没成功,被找进来的她抓个正着。而也就是那次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这些肉只能供奉以及倒掉,却不能吃。

因为那都是些病死或者因意外而死的鸡鸭猪羊。

娭毑说,这些动物都是人上辈子造了孽,所以这辈子投胎来通过人的口舌得到超度的,但若因病死或者意外而死,那一些就无法得到超度,需要再受一次轮回之苦。因此她就用这方式帮它们一把,也算是给自己的行为积点阴德。所以,这些肉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给人吃的,不然,它们身上的病或者罪孽就会转到吃的人身上,轻则病一场,重则会出意外。

这东西原我也不信,自幼跟着父亲耳闻目染,我从小就唯心得很。但就在娭毑对我说了这些话后不久,我确实目睹了一个来娭毑家串门的小孩,因为偷吃了供桌上的那盆肉,结果当晚就病了的。

上吐下泻,去医院无论打针吃药,一直都看不好。后来那孩子哆哆嗦嗦交代了偷吃的事,家里人一听,赶紧带到娭毑家赔罪。于是娭毑责骂了他一通后,就带着他在堂屋里坐着,用针给他在肚脐眼上挑了一个整夜。

我亲眼看到她从那孩子肚脐眼里挑出大半碗墨黑的血,病才见好。

那件事之后我就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存了份敬畏之心,也从此不再嫌弃她家里简陋的生活,安心在她那里住了下来。并且由此在她身上发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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