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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役阴兵阴将疏导河流。自此山中每天都是阴云惨淡,攻山开石之声滚滚如雷,当地百姓感其德,选了一个姓李的女子,嫁与巫陵王为妻,此后为开河阴兵献飨之事,都由夫人亲自督率。
治水工程既艰难又漫长,有一天忽然天降暴雨。巫陵王指挥阴兵伐河不利,送去的酒食接连两天原封没动,夫人忧心起来,就带人送入山中。
到伐河的现场一看,众人无不大惊,峡谷中一头大黑猪正在水中以头拱山,它后边是无数山鬼山魈之属搬运土石,原来移山巫陵王乃是山中乌羊所化,要现出原形以鬼神之力开河,所以从来不肯让人进山相见。
巫陵王见原形被人识破,从此藏在山中,再也不肯开河,更耻于再与夫人相见,夫人跪在山前苦求无果,只好投崖而死,巫陵王自觉愧对夫人,便率阴兵将最后一段河道疏通,彻底根治了深无水患。
朝中颁下重赏,要请巫陵真君再去治理另一段水患严重的河道,如能收取全功,当有封王列相之期。可巫陵王自言此后要归隐深峡,除非夫人复活,否则永不开山,辞别之日,有万民相送。
巫陵王大醉,误走西陵山,现出原形酣睡不醒,结果被当地不知情的山民擒获,当即紧紧缚了,烧起大锅来,又是褪毛又是放血的一场忙活,等手下人找到移山巫陵王下落之时,大王的下水都已煮熟多时了。
随后当地先是瘟疫大作,接着又是蝗虫蔽日翻天而至,百姓都说此乃巫陵王阴魂不散,于是在峡中造了一座大墓,收敛他剩余的尸骸安葬,但只剩一身皮肉骨骸,首级大概被人吃了,再也找不回来,又建飨殿年年祭祀不绝,制玉身铜首供奉。
“棺材峡”纵横交错的峡谷,和满壁遍布的鸟道险径,都是当年巫陵王役使阴兵开河的遗迹,历代在开河治水过程中死亡的土人,都被纳入悬棺,随着洪水逐渐降低,一层层地安葬在峭壁上。本来是无心而为,想不到竟构成了一片无头巨像的身影,恐怕也是巫陵王丧命的先兆,而巫陵王出山前,曾带着阴兵在山里挖掘巫盐矿脉,“棺材峡”内的盐井矿洞,即是其陵寝所在,从飨殿到王墓,要经过一段“百步鸟道”的绝险,才能抵达墓道入口。
孙教授把这段记载,原原本本地给我们讲了出来,我恍然大悟:“原来当年封团长留下的这段话,实际上只有最后一句有用,也可能这只是第一段,意思是说地仙古墓的入口,可能藏在乌羊王原本的墓穴里,所以欲访地仙,先找乌羊,而乌羊王开山导河的传说,正是找到王墓的重要线索,可这只是寻找地仙村的第一步,接下来肯定还应该有若干暗示,现在就不得而知了。”
shirey杨对“乌羊王”的传说也多有不解,问孙教授道:“这传说怎么听也不象史实,按照此说,巫陵王应该是开山治水,于民有功的有德之士,可洞中的尸櫈如此暴虐,可同碑文上的事迹大相径庭,棺材峡里真会有广德王古墓吗”
孙教授说:“钟鼎碑刻上的铭文,大抵都是歌功颂德地言语,不可尽信,但千古遗存在此,不由得人不相信巫陵王墓就藏在棺材峡里,可真实的事迹,却未必如此。乌羊王现出原形开山的传说,多有造神的色彩在内,自然不能当真。”另外此事在各种方志史料中均无记载,巫邪无迹文化秘密古老,有许多事情都已甄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现在已无法考证。
胖子插口道:“我看棺材峡如此险峻,不象是古代的原始劳动力能凿通的,可能尽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辞,这位没有脑壳儿的大王,应该是恶贯满盈,惟恐死后被人倒了斗,才找人树碑立传戳在墓前。不过话又说回来,巫陵王就算生前再怎么暴虐,他临到头都被人做成猪头肉和卤煮火烧了,也算报应不爽了。”
孙教授道:“此言有一定的道理,据我的经验来看,巫陵王未必真是什么乌羊,中国古代历史上翻案之风太多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任何事都不好一言定论。我记得史料上有提到过一位与之类似的诸候王事迹,不过并非巫陵,而是龙川,据说龙山王生性残暴、穷奢极欲,但却疏通河流、根治水患,是个有功有过难以评价的人,死的时候曾遭乱刃分尸。他的后代担心有人为了报复他而盗发王陵,所以下葬时将他改了名号,又用各种手段掩人耳目,至于龙山王是哪个地区的统治者,现在始终说法不一,以棺材峡中的遗迹来看,我觉得龙川王很可能就是移山巫陵王。”
孙九爷平时在工作中向来不敢多说话,但在我们面前自然不用担心出言有误,所以话匣一开,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滔滔不绝地庞征博引,接着谈论龙川王,此人会星相异术,在古代治水开山,都离不开方术,如果不懂山川河流的布局脉向,不仅事半功倍,而且后患无穷,我在研究龙骨谜文的时候,发现了许多关于水灾地震地记载
我对孙教授说:“管他乌羊王还是龙川王,他的陵寝早就被盗发几百年了。是非成败转头空了,所以咱们也没必要去考证历史上的功过,眼下应该先想办法找到那段百步鸟道,如果摆有人櫈玉像的洞窟真是祭墓之处,按照风水葬制的布局,墓道入口,肯定是在玉人背后的方位,不会太难寻找,我所担心的是进了墓道还不算完。”
孙教授和shirey杨也深为担忧,封团长留下的暗示只有第一段,找到乌羊王古墓地入口之后,我们就完全没有任何参考了,到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人知道距离地仙村古墓还有多远。众人计议良久,也只道是吉凶未卜、前途难料。
在洞中歇到凌晨时分,就抖擞精神,继续往洞窟尽头进发,到得洞空一看,果然是穿山过来了,这边是“棺材峡”的另外一条峡谷,虽比挂满悬棺地区域开阔了许多,但也另有一番险峻形势。
山间群峰云雾缥缈,茫茫苍苍的望之不尽,峡底水势滔天,受到山崖冲击,形成了一个“a”字形转弯,而远处的上游,则是一处咆哮如雷的瀑布口,急流在峡谷间“骤落急转”,激起漫天的水雾,恰似一条身批银鳞的巨龙,凌空飞下云天,钻入了峡谷深处,撞得两侧峭壁冲天劈开。
我向峡底地急流中看了几眼,我虽不恐高,也觉得眼晕至极,再看看对面的峭壁,果然有许多蜿蜒曲折的凌空鸟道,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镶嵌在千仞绝壁之上,迷路错综,一时看得人眼都花了。
shirey杨举着望远镜看了一阵,不觉踌躇道:“对面少说有几百条嵌山险径,除了许多绝路,尽头处另有不少洞窟,怎知百步鸟道究竟是指的哪一段”
我说别急,昨天晚上孙九爷出力不少,否则怎知无头大王的来历但功劳不能都让他一个人占了,今天就让同志们看看“摸金校尉”的手段,我又向孙教授确认了一遍,封团长的原话是不是“鸟道纵横,百步九回”
孙教授当即又拿名誉担保,这段话在脑中反复念过十几年了,肯定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