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314(2 / 2)
他不是没良心的人,这时才想起,把绿裙一个人留在山间,孤零零的过了半年,是多么的残忍。
第二天,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辞别友人,回去马来西亚那边,宁可回去后,与张绿裙商量,二人设法一同到城市里来祝他匆匆就道,租了一辆汽车,直驶到山上。这一次,他没有把汽车毁灭,准备不久便乘原车而返。
他经过曲折山径,穿过山洞,重新走进那世外桃源般的仙境。但奇怪的是,花树彷佛都褪了颜色,不似以前一般美艳。
空山寂静,不见张绿裙的踪影,史伟信高叫她的小名也不见回应。
他心中浮起一阵不祥的预惑。终于他在张绿裙心爱的发饰盒子内是史伟信用一块木头雕成送给她的发现一张字条:「史:当你回来时,已经见不到我了。
本来我准备只等你一个月。如果你仍然爱我,自不会迟过一个月归来。假使你逾月而不归,表示对我的感情已淡薄,我也无必要再等下去。
话虽如此说,当一个月后未见你归来,我还是抱著万一的希望继续等下去,以为你第二个月一定会回来的。毕竟我还是非常爱你,能够多等一天是一天。可惜失去你的体温的滋润,我的身体已一天比一天虚弱,我知道我决不能支持到三个月以上。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不限定一个日子,要你最迟不超过那一天归来呢
但我太爱你,不愿你觉得受到一点约束。我以为这件事应由你来决定。如果你爱我,自会提早归来,否则的话,我催促你也无用。
现在,当我执笔写这张字条时,已等候了二个月零二十五天了我已气若游丝,再也不能等待请原谅。
尽管如比,过去两年的生活令我心满意足,你带给我的快乐难以言喻,我并没有什么遗憾。前路茫茫,我的身形消散后,不知将往何处去。谨祝珍重。怕倘沽糇帧
史伟信见那字条泪痕斑斑,可见张绿裙写这信时的心里是如何悲痛。虽然她说得轻松,实际上当然并非如比。
「我错了,是我错了」史伟信槌胸大哭。「绿裙,有什么方法能使你复活,请快告诉我」
无论他怎样呼唤,再也瞧不见绿裙的温柔眼波,再也听不见她那银铃般的笑声。流水淙淙,彷佛在申诉人间无穷的哀怨和叹息。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
四人夜话第二辑之1原著:余过
日本人说的:夫归
在东京国际机场,一个美貌的少妇,手牵一个六岁的男孩,正在等候她丈夫归来。
她虽然美貌,但眉宇间隐约带著一层忧郁。因为一个星期前,她和丈夫吵了一场架,吵得非常厉害,丈夫还提到「离婚」的字眼,令她伤心欲绝。吵完之后,丈夫就离开东京,飞到香港谈生意去了。他们中间悬著一个未解的结到底要离婚呢,还是依旧貌合神离的相处下去现在丈夫归来,立即就面临这个问题。她不想这样快去接触它,真希望这天不是丈夫回来的日子。
飞机已经降落了,她尽量使自己振作一下,不想使自己的表情太难看。一面摇著小宝的手:「小宝,就快看见爸爸啦。」
从飞机上下来很多人,但是并没有她丈夫的影子。一个又一个,直到最后一个搭客也走光了,就是不见他。真奇怪,难道他没有乘这一班飞机美子不知自己是高兴还是失望,快快地拖了小宝的手走出机常忽然,有人在身后一拍她的肩膀,叫声「美子」。
她回头一看,不禁「肮了一声。这不正是她的丈夫吗
「你是从甚么地方出来的,我们竟看不见你。」美子问。
「就是从这架飞机下来的。」丈夫温和地笑著。
美子打量著他:容光焕发,一点没有旅途的疲劳。他也回望著她,非但笑容温和,而且眼中射著爱情的光芒。这会是她的丈夫吗她不敢相信。几乎有好几个月,丈夫没有对她笑过了,只有对著别的女人,他才会笑出来。
「小宝,来叫爸爸」她对孩子说。但奇怪,小宝总不肯过来,两眼盯著他,露出怀疑的神态,这与他往日一见爸爸便嚷著要抱要亲的神情大不相同。
这是怎么回事美子再回头打量丈夫,相貌一点也没有改变,然而他身上却像有某种气息,使人觉得他是个陌生人。对了,他怎么比前高了一寸多这是不可能的。以前美子的头发来到他的眼边,现在却只及他的耳下
她蓦地一惊:这不是丈夫,一定是个陌生人
丈夫正对孩子招手:「小宝,来,让爸爸抱抱。」小宝好像很勉强的向他走过去,仍然不肯向他叫爸爸。丈夫把他抱起来,在小脸上亲了一亲:「小宝,听话吗有没有惹妈妈生气」
这种关怀的语调是丈夫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越发肯定这是个陌生人了。心里真矛盾,不知该怎样做,应该揭穿他吗
美子想:他是那么亲切而可爱,即使不是真的丈夫,也令她觉得陶醉,她宁愿把这假象维持下去。
丈夫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来挽著她的臂膀,笑说:「我们的车子开来了没有」
「开来了。」美子答。一面觉得诧异;如果他是陌生人,怎知道家里有一部车子
他们融洽地走向停车场,美子故意走得慢些,看丈夫认不认得自己的车子。
他似乎在辨认,走了几步,停一停,又走几步,终于在一辆鲜黄色的丰田牌轿车前停下来,他找对了。但真奇怪,既然是自己的车子,为甚么还要费功夫辨认呢美子满腹狐疑,恰巧丈夫说:「你来驾车吧。」
她便答:「不,我很疲倦,你驾车好了。」她是存心考验一下这个人到底是她的丈夫,还是一个陌生男子
「好。」他并不推辞,把手上孩子交给她,便坐在驾驶座上,美子和小宝坐在他旁边。
车子开了,他开得很慢,但谨慎,自己解释说:「去了香港一个星期,连东京的路也不大认得了。」
美子附和地笑了笑,心里想:「我看你开到哪里去」
他开错了两个路口,多走了很多冤枉路,满额是汗,但最后还是找到了家,把车子停在门口。
这一来令美子越发糊涂了:说他不是丈夫嘛,他的相貌一模一样,而且认得出自己的车子、自己的住宅。说他是嘛,他的身体不会那么高,甚么都可以装,身体是不能装的。而且他的性情和谈吐,都与往日的丈夫不同。
最令美子感到惊惧的是:孩子对他一点都不亲热,儿童是敏感的,如果这人真是爸爸,他怎会那么冷漠
美子想:这人也许是个骗子,他查清楚她家的底细,趁丈夫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