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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通心中却暗自称奇:这慧远乃是无相禅宗的当代宗主,辈分不比自己见过的那几位散仙大能低过多少,怎么会纡尊降贵地来亲自迎接自己这些人
慧远形容槁枯,一双眼睛也是暗淡无光,想是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极高境界,此时就见他微微一笑道:“戒嗔师侄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想来下山之后获益良多,这位施主,可就是我那慧净师弟所说的天命之人”说着,慧远浑浊的目光便落在了马通身上。
慧远一眼看来,马通的心中立刻升起了一种被人彻底看穿的感觉,心中不由得暗自吃惊,当下他也不敢怠慢,排众而出,冲着慧远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在下马通,见过方丈大师”
慧远淡淡地回了一礼说道:“马施主遭白起亡魂入体,非但能够安然无恙,更能借佛陀血舍利之功,化白起的杀气为己用,果然是诸天垂怜的天纵奇才,只是贫僧观施主修习的似乎并非是正宗的佛道两家心法,而且眉心处隐有魔光闪动,不知马施主何以教我”
马通闻言心中顿时一凛:这老和尚果然不简单,自己身具隐灵奇术,却依然被他一眼看破了体内的情况
正在马通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混元大仙在识海之中不屑地说了一句:“小子莫怕,这老贼秃是在诈你呢,切莫上了他的当,有本大仙在侧,就算天上的神仙来了,也别想识破你体内的情况”
马通这才定下心来,不卑不亢地正色说道:“在下修行的功法乃是不传之秘,请恕在下不能向方丈大师详解,至于大师所说的魔光,在下更是不解其意,懵懂之极”
第一五五章青云之志
慧远浑浊的眼中神光一闪,语调平和却又斩钉截铁地说道:“马施主不愿意说,老衲自然也不会强求,只是鄙宗可能就不便收留马施主了。”
戒嗔闻言吃了一惊,急忙上前道:“方丈师伯,请听戒嗔一言”
谁料慧远根本不给戒嗔面子,大袖一挥打断他道:“戒嗔不必多言,本宗乃是佛门圣地,怎能收留一个来历不明之人”
马通心中有气,冷冷地说道:“慧远大师,在下敬你是一宗之主,可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修行功法乃是一个人最大的秘密,又岂能随意告知他人如果大师执意要做一个食言而肥的小人,我马通也无话可说”
说着马通转过身去对身后同样愤愤不平的众人说道:“人家不欢迎咱们,咱们这就走吧”
凌天佑、怜花和范月奴本就是少年心性,哪里吃得这样的腌臜气当下便轰然响应,一个个转身就要下山。
这时候凌晚晴走上前来,拉着马通的手轻声劝慰道:“马通你想开些,大师不留咱们,自然有大师的道理,天大地大,咱们还愁没有落脚的地方吗”
马通却心中烦恼,低声对凌晚晴道:“晚晴,你不明白散仙的厉害,若是那冷无心铁了心要找我的麻烦,我自己倒还好说,咱们这么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办”
戒嗔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当下将心一横,竟然有些发狠地对慧远说道:“方丈师伯,咱们出家人不打诳语,当日可是师伯您亲口答应戒嗔,说愿意收留凌家众人的,是也不是”
慧远也不否认,直言道:“是”
戒嗔一听这话更加来气了:“既然如此,为何此刻人都来了,您却诸般留难,行那出尔反尔之事”
戒嗔一语出口,顿时满场皆惊:谁也想不到平常看上去云淡风轻、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戒嗔,竟然能够说出这样对他们来说是义薄云天,对慧远来说却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话来
也只有怜花和马通才知道,戒嗔在还是个小沙弥的时候便有过一怒叛出少林寺的“英雄”事迹,这个年轻俊俏的和尚虽然精通佛法,修为高深,却依然有着一腔热血,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心无挂碍、与世无争。
马通心中虽然感激,却也不愿意戒嗔为了他而跟宗门闹翻,当下便出言道:“戒嗔大师,你的好意马通心领了,贵宗也有贵宗的规矩,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坏了规矩。”
谁知戒嗔却不领情,依旧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师伯,正容说道:“方丈师伯,请您给戒嗔一个交代。”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慧远一定会勃然大怒而为戒嗔捏了一把汗的时候,慧远却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微微地笑了起来,语气平静地说道:“看来当日师伯为戒嗔师侄你改的这个法号还真是没有改错,三毒你已经除了贪痴两毒,唯独这个其咎最深的嗔字戒不了。师伯且问你,你何时听到师伯说不收留凌家众人了”
戒嗔顿时一愣:是啊,师伯好像真得没说不收留凌家众人,只是说不收留马通一人罢了
但是戒嗔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当下便道:“马兄乃是凌家的女婿,自然也是凌家中的一员,师伯您不收留马兄,凌家其余人又怎会愿意留下”
慧远微微一笑道:“你又不是他们,又怎知他们不愿意”
此时马通突然福至心灵地说道:“方丈大师说得有理,他们愿意”
说着,马通不顾身边凌晚晴的阻止,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多谢方丈大师慈悲为怀,愿意收留我的家人,马通在此拜谢了”
说着马通竟然深深一躬,冲着慧远行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大礼。
“大哥”“通子”众人顿时不忿地叫了起来,尤其是凌天佑,更是气得满面通红,恨声叫道:“大哥,你不留,我们便不留”
搀扶着即将临盆妻子的吕大海也是怒不可遏地叫道:“通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兄弟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你要是不留,我们留下来干什么”
马通此时却头也不回,决绝地说道:“你们留下,我走,就这么定了”
众人还要争辩,却被凌晚晴给阻止了。
凌晚晴眼睁睁地看着马通弯下了他挺直的脊梁,看着他低下了他那即使在山穷水尽之时也未曾低下的头颅,咬着嘴唇说道:“大家别说了,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人群中的范月奴看到自己这位年轻的师傅为了大家而如此委曲求全,不由得也是鼻子一酸,竟然轻声啜泣了起来。
慧远深深地看了冲着自己弯下腰的马通一眼,一反常态地露出了慈祥的笑意,伸手扶起了马通,淡淡地说道:“吾等出家人向以慈悲为怀,本不忍心拆散你们一家老小,只是马施主你的缘法不在无相禅宗,留在此地只会害人害己,还望马施主理解则个。”
马通挺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