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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江婶还是与李晓香分吃了包子。
日斜云影没,小摊小贩们正在收拾,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寿仙阁却热闹非凡。
韩将军之子韩钊今日二十岁生辰,设宴寿仙阁,所邀的宾客不过十几人,大多为韩钊挚友,但寿宴上起舞扬乐助兴的,却是飞宣阁几大台柱。
楚溪来到寿仙阁前,老板亲自相迎,“楚公子可算来了你若不来,少将军都不肯开席”
楚溪笑道:“老板莫要诳楚某,这时间楚某赶的可是刚刚好,倒是我那四弟他一向不怎么守时,只怕此刻还在家中午睡吧。”
话音刚落,楚溪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男声,“三哥又拉我做垫背的了”
楚溪回过身,只见一身着墨色斗篷的俊挺少年从马背上下来。少年年约十五,眉目英挺,风华气盛。
“陆公子也到了,苏公子也在里面候着二位,这样一来,少将军最看重的贵客就到齐了。”
这位陆公子名叫陆毓。别看年纪轻轻,却阅历非凡。十岁不到,便跟随自家船队见识了大夏许多风土民情,十三岁那年跟随父亲去到滇南、充鱼等国,习得许多地方的语言。而陆家,在大夏也是赫赫有名,被称为大夏的船王。
陆毓与楚溪并肩行入寿仙阁,一边走,陆毓还不忘调侃楚溪。
“三哥,我听佳音妹妹说,你似是有心上人了终日想着她,心里念着她,良辰美景不入,歌舞升平不闻。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倾国倾城,迷了我三哥的眼啊”
、龙骨香
楚溪摸了摸鼻子,好笑道:“那丫头的胡话,你也信”
“信我为何不信三哥的亲妹妹,就是我的亲妹妹。妹妹说的话,哥哥岂有不信的道理”
“我看再过两年,我向娘亲说道说道,将佳音那丫头嫁到你们陆家,她每日都会与你说许多话,你想什么时候听就什么时候听,贤弟意下如何”
“如此甚妙亲上加亲”陆毓傻笑了起来。
楚溪无奈地摇了摇头,跨步入席,陆毓追了上去。
“三哥,你怎的行这么快方才你说将佳音许给我,是真还是假”
“当然是耍弄你的。”楚溪不给陆毓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朝主宾席上的韩钊恭贺生辰之后便落席了。
主座上的韩钊,身着一身青墨色长衫,背脊挺拔,肩宽摘要,眉如飞刃入鬓,眼若寒星。他的五官不如苏流玥细致,也比不上楚溪的俊逸,但却有股不同寻常的气势,稳重内敛自持,不愧是苏、楚、陆三人的结拜兄长。
而宾位设与主座两侧,苏流玥、楚溪以及陆毓的席位离韩钊最为接近,其他人一看便知这三人在韩钊心目中的地位。
酒菜送了上来,宾客们举杯为韩钊祝酒,韩钊的唇上终于隐隐看见一抹笑容,淡声道:“大家既然来了,便不要拘谨。韩某也只是以生辰为机,与大家一聚。”
陆毓是众多宾客中第一个举起筷子吃菜的,其他人望着他的方向,他却极为无辜地抬头道:“大哥不是说了吗不用拘谨”
众人不再言语,谁不知道韩钊跟随父亲征战沙场,治军严明,对军纪法制最为看重。
主未动,客先动,即便陆毓是韩钊的结拜兄弟,所有人还是为他捏了把冷汗。
“嗯。”韩钊点了点头,“知道你喜爱桂鱼,趁热吃吧。”
韩钊这番话令所有人放下心来,纷纷抬起筷子。
乐声渐起,宛如空山凝云。一位女子款款而来,舞袖回旋之间,一股香气飞逸而出。
陆毓摸了摸鼻子道:“好香呀这香味真是独特,既不是檀香,也不似花香”
起舞者便是飞宣阁三大台柱之一的沈松仪。她的舞姿并非以妩媚闻名,而是举手投足之间的宛如冬日梅花般的婀娜,卓然之间又有一丝矜持与傲骨。
韩钊微微点着头,苏流玥斜过身来,对一旁的楚溪道:“大哥就是偏爱沈松仪这样的女子,如水般柔情之中又有些难以掌控。”
楚溪以胳膊肘抵开苏流玥,沉声道:“二哥,酒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说,小心大嫂砍了你的脑袋。”
“呵呵”苏流玥干笑了笑,韩钊的发妻廖氏为镇远侯之女。镇远侯长期驻守大夏边疆,他的女儿也是在边疆长大,没学会女红,也不懂琴棋书画,倒是舞刀弄剑外加摆阵布局把许多男人都给比下去了。
韩钊娶廖氏的时候,苏流玥与陆毓二人还十分担心,怕廖氏这百炼钢会让韩钊不悦,毕竟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是小鸟依人似水柔情。就在苏流玥与陆毓打赌韩钊必然在三月内休妻时,这位新嫂子却极得韩钊心意,韩钊终日陪伴在爱妻身边,连着三个月没见过兄弟一面。
然后没过多久,韩府传出喜讯,廖氏有孕了。这让苏流玥与陆毓惊讶到下颌都合不拢,倒是楚溪淡定的很。
如今廖氏身怀六甲,这样的酒宴自然是不方便来了。苏流玥还与陆毓打眼色,意思是嫂子有孕碰不得,大哥憋了半年只怕要对沈松仪动凡心了。
谁知道一舞终了,沈松仪曲身行礼,韩钊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多谢沈姑娘悉心编排此舞。”
沈松仪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斟了一杯酒至韩钊面前:“小女子恭贺少将军寿辰,少将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姑娘。”韩钊极为有礼地抬起酒杯,一饮而尽,面容如故,眼神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沈松仪向后退了两步之后,离去了。
苏流玥叹了一口气,“当真浪费了沈松仪的一片痴心啊。”
陆毓却像只小狗一般伸长了脖子不知道嗅着什么。他年少俊朗,这有些不雅的动作再他做来却显得有几分可爱。
“真的好香,到底是什么香味二哥,你没闻见吗”
苏流玥细细品了品,“好似南川那边的香料,价值恐怕不菲可惜大哥不懂欣赏。”
“是南川的龙骨香。”楚溪执起酒杯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南川毗邻南海,海中有一种长约百尺的大鱼,以大鱼的骨髓炼制出来的香料,高贵雍隆,再辅之以其他香料,温水调开,冬日入冰窖保存,来年春暖花开时,此香便如同绕指柔,不止撩拨人心,且久久不散。”
陆毓吸了一口气,“原来那就是龙骨香怪不得我差点追着沈松仪出去了”
苏流玥低声笑了起来,“你这呆子。枉你自称游历大江南北,我久居都城闻不出来就算了,你竟然也不知道”
陆毓哼了哼,“这是香料,我对香料又不感兴趣。倒是三哥,你怎的对龙骨香不对,是香料这般了解”
楚溪淡声答道:“曾经有一位朋友出生于制香世家,听她提起过罢了。”
“真的真的”陆毓的脑袋伸了过去,“难道不是因为三哥钦慕某位女子,为了讨对方欢心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楚溪随手拎起桌上吃剩的羊骨作势要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