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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就去问清楚。”
李晓香低下头来,下意识回忆起关于楚溪的种种。
他的衣着品位不似一般富户人家,可周身上下都没有任何盛气凌人之感。李晓香猜他出身并非官宦。
若非官宦,又出身非凡,到底是什么呢
李晓香回到了十方药坊,收好了缎子。她不知道楚溪住在哪里,只能等他再次拜访柳大夫。
而此时的楚溪,却在飞宣阁中与陆毓、苏流玥以及韩钊饮茶。
他们面前的流水亭中是姚子倩抚琴,沈松仪起舞。
韩钊执着茶杯,欣赏着沈松仪的舞姿。
陆毓闭上眼睛嗅了嗅,“大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
苏流郁将陆毓的脑袋按下去,笑道:“每次你都说闻到好闻的味道。问你什么味道,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问三哥啊三哥每次都能闻出来”
楚溪只是笑了笑。
一曲终了,沈松仪上前行礼。当她看见韩钊点头时,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来。
她精心准备的,只是为了他的点头。
当她为韩钊奉茶时,韩钊淡声道:“今天你用的香,与你的气质相得益彰。”
沈松仪愣了愣,她了解韩钊的性格。韩钊看起来是个漠然的人,只有对少数的人和事物才会专注用心。所以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身上所用的香竟然会被韩钊注意。
待到沈松仪与姚子倩退下,他们兄弟四人畅谈了起来。
当沈松仪退离流水亭时,遇上迎面而来的柳凝烟。
两人视线相撞时,沈松仪淡然一笑屈了屈膝盖,“凝烟姐姐。”
此时的柳凝烟没有心情与她较劲。她一听说楚溪来了飞宣阁,就一直等待着掌事唤她来献舞。
一个时辰过去了,她终于等到了。
早早就精心打扮好的她内心却十分忐忑。
自从上一次楚溪带走李晓香时愠怒的表情,柳凝烟就吓坏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楚溪眼中成为了怎样的女人。
楚溪还回了自己故意留在他身上的玉玦,数日不曾见她一面,甚至于自己遣了阿良为难李晓香又恰巧被楚溪撞见。
她迫切地想要对楚溪说些什么。夜不能寐,满心都是当日自己派了阿良做的那件傻事。
当她进入流水亭时,目光望向楚溪的方向。而楚溪正在与苏流玥谈笑,直到乐声响起,他的目光才转了过来。
柳凝烟心跳如鼓,甚至于开头就漏了半拍。
苏流玥摇了摇头,看向楚溪,无奈道:“贤弟啊,看看你让美人多么忧心。连舞姿都忘了。”
楚溪知道柳凝烟是苏流玥故意请来的,也知道他是要自己彻底断了柳凝烟对自己的念想。
但楚溪何尝不知道柳凝烟的性子。她太过高傲了,为人处世又太过绝对。如若断的太狠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再加上李晓香又经常出入飞宣阁,楚溪自然要担心若是哪一日柳凝烟知道了自己对李晓香的心思,只怕对她不利。
所以楚溪一直避开她,晾着她,就是为了给柳凝烟冷静的时间。等到她的心沉下来,楚溪自然会抬手挥刀,斩断一切。
柳凝烟这支舞跳完了,四人皆目不转睛。柳凝烟忐忑地从流水亭中走出,来动他们四人面前行了个礼。
陆毓又嗅了嗅,“咦,柳姑娘身上的香味好生曼妙啊”
苏流玥不客气地将陆毓的脑袋掰回来,笑道:“你这样子就似登徒子一般小心柳姑娘遣了人将你打出去”
陆毓傻笑了起来。
提起身上的香,柳凝烟望向楚溪。
楚溪自然是知道这香是谁为她配制的。若这香不得自己喜欢,只怕柳凝烟要为难李晓香了。所以他是得夸的。但夸也只能夸这香,而不是柳凝烟这人。
“嗯,醇如酒,轻如烟,柔而不媚,确是好香。”
柳凝烟仍旧望着楚溪,她想要听他评说这香到底与自己是否相配。
可惜,楚溪已经别过头去,正与陆毓聊起为北方灾民筹措米粮之事了。
四人的小聚过后,苏流玥是最后一个离开飞宣阁的。如他所料,柳凝烟等候他多时了。
“苏公子请公子帮帮凝烟”
柳凝烟眼泪垂落,正欲在苏流玥面前跪下。苏流玥一把将她扶住,皱起了眉头,“柳姑娘,何必行此大礼若是因为三弟的事情,柳姑娘当明白他的性子。他决定了的事,旁人都劝不动他。”
柳凝烟不得不将当日阿良将李晓香撞下曲桥之事一五一十告知苏流玥。
苏流玥扶额长叹一口气道:“柳姑娘如何做出如此傻事三弟他最讨厌女人善妒、玩弄心计、算计他人”
“苏公子凝烟的为人您应当十分清楚那一日凝烟也不知被什么蒙了心智,做出这等事来。但凝烟根本未曾想过伤到李公子,只是想弄碎了他身上那瓶送去给沈松仪的香露罢了。”
苏流玥是知道楚溪对柳凝烟无意的。因为无意,所以就算柳凝烟算计了谁、伤害了谁,他也不会放在心上。除非柳凝烟伤害的人是他所在意的。
“你是说阿良推了一位姓李的公子落入荷塘你且说说那位公子。”苏流玥对这位李公子顿时好奇了起来。
“李公子名李蕴,家住清水乡,年纪轻得很,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他跟着卖菜的江婶到飞宣阁来做凝脂和香露的生意。听说家中还有一个妹妹,而凝脂香露均由其妹所制。凝烟对他所知不多”
苏流玥点了点头,走之前语重心长地对柳凝烟道:“柳姑娘,其实苏某一直想要劝一劝你。我的三弟一直眼高于顶。而他所欣赏的女子无需倾国倾城,也无需教养学识非凡。他要的是懂他心意的女子。凝烟,你真的懂他吗”
柳凝烟睁大了眼睛,她忽然发觉自己似乎真的对楚溪一无所知。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楚溪。
荷枝轻摇,风溢流香。
楚溪倚栏而立,正与苏流玥谈笑。眉宇间轻微的起伏,都若有若无撞在她的心上。
她便成了瘾,从此坠落不知如何梦醒。
若离了梦,她该如何成活
苏流玥叹了口气,侧身离去。
回到苏府,苏流玥站在卧房门前。
掌灯的小厮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是否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