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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邱言目光一转,落在其他两人身上,注意力集中到了其中一人身上。
“这人叫李青他身上气血雄浑,明显是身具命道修为,而且文思非常纯粹,充斥一方,与周遭气氛融合而又隔绝。隐隐自成一体,很有可能也成就了文心。”
邱言正在看的这个人,身着白衣,肩膀很宽,撑起整个衣袍,给人种精神抖擞的感觉,一举一动间浑然天成。
通过韩卓刚才的介绍,邱言知道此人名为李青,竟是从西域而来。
前朝大齐全盛时。兵锋所指无往不利,曾让西域百国来朝,中原的平民到了那里,都能做人上人。也引了些人迁徙过去,这李青显然是当初那些人的后裔。
邱言打量着对方,李青也在看着邱言,眼中隐现精芒。双眸明亮。
“行了,别站着了,都坐下吧。”韩卓说着。对身边仆从吩咐道,“告诉老李,就说人齐了,可以开席了。”
他的声音不高,正好能让邱言听到。
邱言心中一动,顺势起身,说了些谢罪和感谢话,大意就是劳烦一桌人相侯之类的,相互恭维,也算人际往来,况且韩卓的这桌宴席,本就有施恩、招揽和拉拢的意思。
不过,邱言的话一说,旁边却是传来一声冷哼
“哼,你也知道让人久候”
这话一出,韩卓顿时皱起眉来,而邱言则是眯起眼睛,循声看了过去。
说话的赫然是那位马家孙少爷,马宛。
见韩卓面色变化,马宛心里也咯噔一下,不过胸中闷气却是升了起来,他压低声音,对邱言道:“邱言,你能考中解元,多亏了家祖教诲,怎么到了东都,却不去马府见礼”
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马宛的话看似平常,但扣住了“礼”和“恩”两个点,暗指邱言不去马家谢恩,却来韩家的宴席攀附,有改换门楣的味道。
先不说邱言是不是靠着马阳才考上解元,可马家人说出这样的话,传了出去,就会有邱言知恩不报的说法流传,于名声不利。
不过,邱言来了东都才有几天,今日是受韩薇儿邀请才往韩府,所以马宛的话实际上站不住脚。
“二叔,你是不知道邱兄如今的窘况,我听他的长随说,他们一路北上,花费不小,现在连住店的钱都没了,要拿字画变卖。”
这时,韩薇儿突然开口,看似在说邱言的嗅事,其实是在解围。
邱言与马府的关系不一般,马府又不像韩府这样,派人过去邀请,所以邱言登门时少不得要备些薄礼,可若连住店的盘缠都不够,要变卖字画,自是囊中羞涩,没能及时拜访也算正常,不然就有投奔的嫌疑。
“哦还有这事”韩卓做出一副意外的模样,语重心长的对邱言道,“君子不轻受人恩,想来邱贤侄是不愿受人馈赠,这才要变卖字画,不过贤侄的字,字字神韵,可谓一宝,岂能轻易流落在外”说着,他就要唤来仆从,寻去书斋。
小人专望人恩,恩过不感。君子不轻受人恩,受则难忘。
马宛暗指邱言知恩不报,而韩卓却说邱言不愿“轻受人恩”,是因“受则难忘”,既是解围,又是表明态度,同时卖给邱言一个人情,一举三得。
尽管知道对方在运用人际手法,但邱言还是升起好感,觉得韩卓此人处世妥帖,很会做人。
没想到,马宛却是话锋一转:“住店的钱都不够我怎么听说,你这次来东都,是为拜入理宗书院我马家的春秋书院也在东都,你不去拜,却去什么理宗莫不是看理宗势大,要改换门楣真是好算计可惜,才学不够,理宗看不上你,所以才落到如今地步吧哼真不知你那解元是怎么得来的”
他这话已不再是暗讽,而是明着指责、侮辱了。邱言的脸色登时就冷了下来,眼中露出流露丝丝寒芒。
就连韩卓的面色都难看许多,觉得马宛看不透局势,不给自己面子,有些不识抬举了。
雅阁中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
“理宗邱言我想起来了”
突然,那赵元拍了下手,看向邱言,露出兴奋神态:“我说邱兄的名字为何这般熟悉,听了理宗书院的名字,总算是想起来了几天前。理宗书院天理论道,江南贺书长一人舌战七人,说的七人哑口无言,但后来却有名书生出面,三言两语间,就驳倒了他而且听说对理宗之学精研颇深,有独特见解”
“贺书长被人驳倒了”
听了这话,张应潮和刘锦面色微变,他两人是从江南来的。知道贺书长的名声和才学。
“有人能把贺书长驳倒”刘锦面色变化,“贺书长家学渊源,能言善辩,当年其人年幼。贺公给他请西席,教他读书,没有一位先生能坚持一个月”
“这事我也听说过,传闻贺书长只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记住教书先生教授的内容,然后举一反三,日日反问。逼得那些先生不得不辞去职位,后来贺公请了江南大儒江伦,才让事情平息。”
两人先是惊讶,跟着联想赵元话语,心中又是一惊,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邱言身上。
“难道说”
赵元点了点头:“不错,我同族的兄长,如今正在理宗书院中求学,那日论道也在县城,所以我能提前知悉这件事情。那日驳倒贺书长的,正是个名叫邱言的书生,听说并不是理宗书院的门生,不过最后惊动了小陈先生小陈先生亲自出面,要招收他做衣钵传人,却被其人拒绝,最后翩然而去。”
“什么小陈先生都被惊动了”这一下,连韩卓都坐不住了,旁人不知小陈先生的能量,可他身在朝堂中枢,最是清楚不过。
那大陈小陈,学生门人不少都身居要职,而且其理宗学说,受不少人青睐,一举一动,都被朝廷关注,当真是身在江湖之远,却可影响庙堂之高。不说当今圣上,连先帝都几次邀请两位陈先生出仕,始终没能成功。
这样的人物亲自出面要收人为徒,显然非同一般,从侧面证明了那被收之人的价值。
想到这些,韩卓看向邱言的目光有了些许变化。
他这次摆席,本就是为了留些善缘,如今朝堂斗争越发激烈,隐隐有了党争的趋势,他所处的派别正处于下风,需要补充新鲜血液,今日在座的,都是有才之人,而且身具功名,日后说不定能金榜题名,成为棋子,不然的话,他一正五品的官员,何必和一群举子同桌共饮
当然了,张应潮的事情,也让对方寒了心,韩卓开宴,也是为了弥补。
至于邱言,韩卓虽有欣赏,但也有限,刚才出言相助,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他没有想到,邱言竟能惊动小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