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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诏旨下了,大宋朝廷的效率难得高一次,这也算是重臣们齐心协力的结果。
直学士是当不成了,又得被禁足在家,听宫里的消息,李邦彦面圣后,赵官家发了一通火,要把蔡绦给流放了,连蔡攸也趁火打劫,再次提出杀他,蔡家南府乱成一团。
那些编撰者也倒了大霉,蔡行反应最快,在蔡攸的谋划下,立即书服罪,请辞去领殿省事的职务,蔡绦的大舅子,户部侍郎韩梠也跟着倒霉,惶惶不可终日。
“大人,事不宜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是赶紧书请罪,并向太子求援,我会向太子建言力保。”
张启元无奈地看着这位妻家的伯父,目光深处是深深地鄙夷。的确,他很看不起韩梠,更看不韩家那些纨绔,整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但是,韩家给了他仕途很多便利,也让他的交际络不断地扩大,可以说韩家和东宫是他两大支柱,作为韩家顶梁柱的韩梠要是完蛋了,恐怕他也要遭受很大挫伤,毕竟他是韩家的客,身深深烙着韩家的印记。
韩梠脸色灰白,犹豫地道“还不至于最坏吧”
张启元翻个白眼,还不到最坏的程度,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东西。这事明摆着是几位重臣联合起来,要向蔡京和蔡绦发难了,或许事真不大,但为了达到政治目的,小事也得做大,不然怎么扳倒后面的大佬
他撇撇嘴,语重心长地道“大人,不能再犹豫了,这是蔡家大哥勾结宰相,要排挤老太师。当初,我劝大人不要和蔡学士走的太近,是担心受了无妄之灾,果真如此啊”韩梠脸色大变,求救似地盯着张启元,惶然道“子初,难道真到了最坏程度”“大人还不明白”张启元恨得不成钢,沉声道“蔡相公心狠手辣,他岂能放过大好时机,没听到传言他劝官家杀蔡学士吗蔡学士清傲,又没有经过大郡历练,用人太滥,把两府重臣和三省官僚得罪了个精光,地方守臣也连连抱怨。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是四面楚歌、乌江绝途,大人并不是他们的目标,但却是他们开刀的最佳人选,只有太子才能救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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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山雨欲来风满楼4
第二八零章山雨欲来风满楼4
韩梠几乎昏过去,张启元越说他越担心,没想到事情那么严重,现在十分后悔贪图虚名,搞啥子西清诗话。
“事不宜迟,大人赶紧奏辞去官职,我去求太子说话。”张启元见韩梠那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王秀在,肯定不会吃惊,韩梠不是个有骨气的人,历史作为江州守臣,不组织军民抗击金军,自己弃城而逃,这种人还有什么指望。
王秀却应约前来拜会蔡京,他没有避嫌,也没有必要避嫌,大大方方进入府邸,堂堂正正在客厅说话。蔡京动作很困难,眼也看不清楚了,但思路还算清晰,无外乎要通过王秀周旋一二。
没有办法啊儿子把重臣都得罪光了,可谓墙倒众人推,大儿子还屡屡鼓动赵佶杀人。
他很后悔把权柄交给蔡绦,本以为几年的蛰伏,儿子能卧薪尝胆,至少能谨慎谦恭一些。哪里想到能得罪的他不曾得罪,不能得罪的能得罪了,还搞什么西清诗话,被人抓住了小辫子,想想真是冤孽啊当年他为了对付旧党,树立他在新党的领袖地位,搞出的乌虚子有蛾子,倒成了儿子死穴。
他还拉不下脸求王秀,不过是以仗长者身份勉励,着重点了王秀和蔡易的关系,其味道让人品味。
王秀也没有提公务,多是在向蔡京请教学问,问得多、听得多。不能不承认蔡京学识的渊博,生活阅历的丰富,让他受益良多,静下心来回顾人生的蔡京,再也不是奸猾的老世故,而是一位唠叨的老人。
他明白这位老人的用意,可惜有心无力,委婉地表达和蔡易的交情,算是给了老人一个承诺。
他在回程心情很不爽,也不知为了什么,他总是提不起杀蔡行的决然,不是他放弃而是另有打算。
蔡京的一生经历,有如从神宗到徽宗的总结,四代帝王的跨度,多少名臣将相的兴衰,无非总结了与人方便、大家方便,欲成大事、先精纵横十六字真言。
他忽然意识到,在老太师落幕前,他有些太急躁了蔡行必死无疑,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但现在还不时候,毕竟公大于私,他不可能为了区区蔡行,把正事给耽误了。
张启元心急火燎地进了东宫,开口并没有请罪,而是直接开门见山,说“崇宁书禁”本是党锢,是蔡京、赵挺之等人搞出来的,要毁了天下读书人种子。但是,天子金口玉言定了,韩梠冒天下大不韪胁从,罪有应得。
赵恒见张启元急匆匆而来,以为是为韩梠求情,没想到竟是这种说辞,不由地笑道“卿家倒是好见识啊”
“臣并非好见识,而是论是非,无论对错,在官家诏旨矫正前,大臣竭力劝谏而不是违禁。”张启元说的大义凛然。
赵恒作为帝王继承人,当然喜欢张启元的态度,标准的为人臣的做法,他不免慢慢颔首,口吻温和地道“卿家忠直,但也太迂腐了韩侍郎也是功勋后人,要是因此罢官,那也太过分了,会寒了世家人心的。”
张启元嘴角微抽,心里明白成了,最少韩梠有了太子的保护,算有处分也不会太重。
蔡绦是不可能幸免了,赵佶再李邦彦的唆使下,火气彻底来,蔡攸趁机再次进言“官家,此獠蔑视禁令,不杀不足以镇宵小。”
“可恨”赵佶却想到昨天王秀的话,却摇了摇头,几乎是重复王秀的话,决然道“艺祖、太宗不以言论罪人,仁宗尚能容忍老秀才牢骚,朕是不如祖宗仁德,但拿一篇诗集杀人,会惹天下人闲话的。”
蔡攸哪个牙疼啊看来赵佶是不打算动蔡绦,明显对老父还有情谊,不由地道“官家宅心仁厚,臣叹服但若不重处恐有人会以此为例。”
“卿家说的有道理,蔡绦判个流放,韩梠嘛罢官撤职流配安置黄州。”赵佶说到这里,目光有些复杂,沉声道“卿家看。嗯,行哥儿了请罪奏章,要主动请辞殿省,朕心甚慰。”
蔡攸一阵揪心,他是想宰了蔡绦,但又想救儿子,始终无法自圆其说。既然赵佶不肯杀蔡绦,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反正蔡绦要倒霉了,只要被流放他有办法,先把儿子保住再说,当下诚慌诚恐地道“竖子狂妄,官家该给重重教训。”
赵佶摆了摆手,淡淡地笑道“谁能不犯一点错,年轻孟浪要给机会改过,卿家回去断不可打骂,说两句行了。”
同样的人同样的错,站的角度不同观点也不同,韩梠该倒霉,因为他不是赵官家眼里的人,蔡行被板子重重扬起,又轻轻地落下,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蔡攸大喜,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但嘴还是说道“官家太纵容这个竖子了,我定要他好看。”
“何至于此啊”赵佶不以为意地一笑。
榷货余飨司衙门,王秀坐在公厅内正看沈默的来信,江右工商银行、京东工商银行和榷货余飨司接洽不错,至少那些质库无法逃避监督,榷场和各军州余款,他没有放在心。
由于他的重新回归,有钟离秋和沈默坐镇,两大地区性银行,实际已经接受榷货余飨司管理,连海事司也主动呈送公函,这在蔡攸时代是不可想象的,让那些官吏既吃惊又兴奋,还是王直阁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