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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兴吞了口口水,自动选择了沉默,再说下去显然没有意义。
还是在赵柔嘉的别院,她随意扫了眼那人,懒散地道:“康大伴,看看情形怎样”
来者,却是赵构藩邸的都监康履,这厮从赵构就藩就跟随,也算是风风雨雨几十年,可以说是绝对是亲随。
当年,他和张泉身份差不多,甚至还略高一筹,只是作为藩国的内侍,最多也就是押班,人家张泉已经是都都知,节度观察留后,两人身份差的天地之别,心下自然愤愤不平,却道:“各有打算,恐怕不足成事,主主还需忍耐啊”
“还要忍耐恐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王届时悔之晚矣”赵柔嘉非常不高兴地道。
不满的神色稍纵即逝,康履不温不火,依旧是挂着卑微地媚笑,低声道:“大王身份敏感,自然需要谨慎,主主不是不知王相公,当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好端端地张学士,被生生地逼迫到虏人那,名声是臭到了青史,就说万俟禼也是乌台之首,不过是想博取些许名声,就被往死里去逼,手段实在毒辣,却不可不防啊”
政争,尤其是文人当争的时代,绝对没有那些动辄杀人灭族,大臣朝不保夕的情景,也不存在激烈疯狂的争辩,大起大落的转折。说白了,一切都在潜规则内运作,大家都主动遵循,胜了你成就功名,败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沉寂几年。
话说,当年的丁谓荆棘三千里,就引起了朝廷重臣的兔死狐悲,赵桓私下刺杀重臣,更被行朝引以为戒。
针对张启元的问题,王秀玩了个更绝的手脚,并没有公开打击报复,而是暗中顺势让这厮惧怕跑了。现在,当年的真想隐隐有了端倪,王秀的某些手段非公开流传,遭到士大夫集团的诟病,才让人明白其手段毒辣,对于士人来说,身败名裂简直比杀人还要残酷。
“如今,宫城兵乱,行朝北上在即,朝野颇为关注,小不忍则乱大谋,主主还是稍稍忍耐。”康履见赵柔嘉坚持,不免叹了口气,该说的还是要说透。
“这是大王的话”赵柔嘉不屑地道。
康履点了点头,又道:“务必一击而中。”
“简直是笑话,忍,就知道忍,却不知大王春秋几何还有多少日子过活。”赵柔嘉眼看赵构态度,根本就是怕王秀恨的她咬牙切齿。
“王相公,不也忍了二十年”康履淡淡地道。
1199第1199章面子问题
赵柔嘉脸色阴下来,不善地瞪着康履,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主主息怒,大王也是不得不隐忍,断不可逞一时快意,误了大事。要知王相公也是隐忍多年,才一举成名,而今依旧做事低调,维系士人的平衡,很难被人所趁。”康履心下暗叹,赵柔嘉真不是谋大事的主,实在让人难以放心,赵构和这娘们联合,恐怕会被拖累。
没看到人家王相公,从履历上就能察觉,那是做事低调隐忍,谋定而后动的人物,从发迹走到今天无不是谨慎万分,就算重柄在握,也是做谦谦君子状,哪里像赵柔嘉高调,简直是作死的节奏。
“误了大事”赵柔嘉翻个白眼,不以为然地道:“就不用大王关心了,既然大王要做太平藩王,那就得了,想皇室不被人欺辱,那就做次豪杰。”
康履见赵柔嘉不满,尴尬地笑了,朝廷权力斗争哪能一起,做哪门子豪杰,能够夺取最后胜利,别说做孙子了,就是重孙子也得做一会。说真的他很不愿受憋屈,尤其是面对天真的女子,只是奴臣身份,又不能不委曲求全,只好低声道:“主主误会,大王也是为主主考虑,要做就致命一击,而不是伤其十指,反被人家反咬。”
“老套路,不新鲜。”赵柔嘉并不满意,在她看来赵构真的有心无胆,却不知对方的野心。
赵构自然不满足藩王富贵,自从在外勤王就萌发的野心,绝不会轻易消除,张启元事败让他明白,王秀的手段毒辣,战场上是万人屠,庙堂上却是杀人不见血,硬生生把张启元逼到身败名裂地步,外人看来还是张启元谋逆。
虽然,士林民间有了王秀的阴谋论,也开始为张启元抱不平,认为是王秀施展手段逼迫,却依旧形成不了主流,毕竟张启元终究是叛国是真的。
那么多年来,王秀逐渐和士大夫阶层融合,找到平衡天子和士人的节点,声望越发地盛隆,对内儒法士人,对外结合道门,说什么三皇五帝、天庭六御,太上门人的,恐怕黄袍加身时,或是子嗣代天禅让日,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对声音。
他是谨慎小心到了极点,却在中秋差点没有忍住,似乎感觉到王秀的警惕目光,才交代康履请赵柔嘉谨慎。
“回去告诉你家大王,赵家的女儿不弱,让大王好生思量。”赵柔嘉的眸光冰冷,如同刀子般地闪过康履脸上。
康履一阵牙疼,刚烈的赵柔嘉可不好对付,要是真出了点事,恐怕会连累赵构,应该说是连累他,心下腹诽不已,怎么当初自己犯了昏头,竭力促使赵构拉拢赵柔嘉,现在想抛开关系也不能了,反倒要迁就劝阻。
“怎么,大伴还有话说”赵柔嘉见康履一脸的欠揍样,不免开口奚落。
康履摇了摇头,强作笑脸道:“奴臣就把话带给大王,还希望主主谨慎才是。”
“行了,我也累了。”赵柔嘉脸色不耐烦地道。
康履嘴角猛抽,怎么说他也是赵构的人,你作为后辈多少客气些行不行。
江南的冬季并不那么长,元旦过后不久,天气就渐渐热了起来,雨水似乎有点多。
白日的一场雨过了,夕阳落下江宁城头,天尚未完全断黑,秦淮河沿河通火通明,令人陶醉的夜生活开始。
丛丛的楼,淡淡的月,别致的亭台楼阁,波光荡漾的河水,仿佛永远是碧阴阴的;看起来厚而不腻,或许是东南佳丽金粉所凝吧
河中眩晕着的绚烂漂离的灯光,纵横着波纹闪烁着迷离的炫彩,悠扬着的笛韵,夹着那吱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