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1 / 2)
在这些村民的眼里,女人不过就是生殖的工具,完成了生孩子的任务后,她们还得带孩子、做农活,否则就是浪费了家里的粮食。
失去孩子的阿法芙崩溃了,她撞墙、绝食……闹自杀,但盲山的村民们对处理这种状况显然已是轻车熟路,他们将她囚禁起来,每天让一些已经习惯了村中生活的妇女来劝说,并告诉她只要熬下去就有逃跑的可能。
但其实……并没有那种可能。
因为这村子地处偏僻、三面环山,靠步行逃离几乎是不可能的,交通工具则都掌握在村民们的手里;另外,出村的唯一道路上、和离盲山最近的县城里,都有村长的眼线,这些相关人员,和盲山村的村民、人贩子团伙等等,自是有着利益往来的。
曾经也有被拐来的妇女千辛万苦地逃到县城里,但最后还是被追来的村民们当街抓住、生生拖了回去;即便她在被抓时拼死哭喊,乞求路人的拯救也没用……来抓她的人都是熟手了,他们一边一起作证说她“脑子有病”、并威吓路人“少管闲事”,一边就用最快的速度把人塞进车里、带离现场。
大多数情况下,事情到此就会不了了之。
就算县城里真有路人觉得事有蹊跷报了警,村民们也不怕;盲山这地方每隔几年也是会遇到“联邦官员视察”的,每当遇到这种“村外来人”的情形,他们全村的人都会一致对外,并且把村里那些仍有逃跑倾向的妇女统统集中藏起来,这些年来还从来没出过岔子。
还是回头来说阿法芙……最终,她还是屈服了,为了逃出这个地狱,她决心屈辱地活下去。
一年后,她又生了,这次是个男孩,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有了孩子之后,阿法芙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自由,“丈夫”一家看她也看得不是很紧了,因为他们都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狠下心丢下孩子独自逃跑的。
阿法芙的确也做不到这点……
不知不觉间,她已渐渐习惯了这山村的日子,习惯了被打骂、习惯了每天起早贪黑地带孩子、做农活、被当成佣人一样使唤。
直到2219年初的某天,一个惊人的转机到来了。
在被拐四年后,阿法芙的父亲,竟成功找到了这个偏僻的山村,并且一进村就在街上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愤怒的他自然是想将女儿带走,但却被“买下”他女儿的那家人以及村民们围堵在了村口。
买主那家的态度很坚决:“人你可以带走,但孩子得留下,另外,我们当初是花了两万把她买下来的,这几年她在我们这里吃我们住我们的不跟你算了,你必须把那两万还给我们才能领人。”
他们提出这些要求的时候,显得理直气壮,他们不懂什么法律不法律的,他们是真的认为自己做的都是理所当然——买媳妇花了钱了,那这媳妇就是自己的,不存在什么强暴;淹死的孩子是自己的,那自己便有权任意处置;买来的媳妇当然是要当牛做马的,要不然吃白饭吗?
这就是他们的逻辑,虽然在我们这些习惯了文明社会规则的人看来匪夷所思,但在他们看来是天经地义。
“愚昧”这种东西,就像一颗洋葱,只有最外面的那层皮是“可悲”,你若继续剥开它,就会看到可恨和可怕。
那天,阿法芙和她的父亲并没能走出盲山,他们一同被关进了村派出所里。
这种“亲人找上门”的事,这么多年来,在盲山也确是头一遭;这些村民们虽然愚昧,但胆子还没大到敢杀一个村外的成年人的地步。
所以这个事情,村长还要和村里那些“有头有脸”的村民们开个会才能决定怎么处理。
也正巧,就在这天中午,与盲山村常来常往的几个人贩子又来了,这次对方拐来了三个女人,其中之一……名叫阿娜耶。
……
是日下午,四点零五分。
“我说……这走得到底对不对啊?”颠簸的山路和小拖车糟糕的避震让猎霸这身形高大魁梧的人乘得浑身难受,都没法儿集中精力听史三问讲课了,“会不会是那碗‘粗面’临死前忽悠我们啊?”
“呕——”一听到“粗面”二字,坐在副驾驶席上的萨利赫就险些吐了出来。
“喂喂……你可别吐在我车上啊。”为了方便讲课,此时的史三问已坐到了后座儿上,和猎霸并肩坐着,一听到萨利赫发出的干呕声,他当即提醒道。
“对……对不起……”萨利赫本来就被颠得有点晕车了,脑海中再浮现出那个加油站店长的死状,自是有点扛不住,“我尽力忍住……但你们能不能别再提那谁了……”
“是啊,没什么好提的。”正在驾车的张三也顺势接道,“你们放心好了,为了以防万一,之前在加油站里我特意去翻看了他们的账簿,那店长的口供都是真的……他给的这个坐标我也通过自己的情报网络确认过了,在那儿的确是有一个地图上都没标出来的小山村。”
“切……早说嘛。”猎霸道,“我也是看这条破路特别荒凉,开了那么久连一辆别的车都看不见,才会多问这一句。”
“其实很正常啊。”张三又应道,“那村子特别闭塞,别说网络和通信塔了,就连自来水都没有……要不是能源革命后小型电站的建设变得非常简单,估计他们连电都没有。”他顿了顿,“这种村子里,有车的人家恐怕不超过十户,而且其中有一多半应该都是商贩,只有进县城倒货时才会开车途径这条路,哪儿会那么巧被我们遇上?”
他说到这儿时,刚好有什么东西闯入了他的视线。
“诶~你们看,这不是到了吗?”张三的目力极佳,在距离村口还挺远的地方,他已透过车前那模糊的挡风玻璃望见了村口的路牌。
那是一块看起来相当老旧的铁牌,上写两个大大的汉字——“盲山”。
第十七章计诱
盲山村现在的村长叫阿卜杜勒,四十五岁,家里有四个媳妇,五个儿子。
虽然联邦是实行一夫一妻制的,但在盲山这个地方,并没有人把这当回事儿,因为村里的妇女基本都是拐卖过来的,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去政府机构“登记结婚”,也没有人会去办什么婚礼,“婚姻法”这种讲究男女平等的东西在他们这里犹如天方夜谭。
盲山里的人们只知道——穷人只买一个、富人妻妾成群。
阿卜杜勒,也不例外。
今天中午,他的心情还很愉快,因为常来的那几个人贩子这次带来的三个女人里有一个长得还挺漂亮,阿卜杜勒村长有意把她变成自己的第五个老婆。
不过,那几个人贩子也很精明,他们知道这次的“货”可以卖高价,所以就开始狮子大开口。
由于双方在短时间内无法就价格达成共识,村长决定今晚留那几人在家吃晚饭,席间再慢慢讨价还价,而那三名被拐来的妇女,暂时被关在了村长家的地窖里。
这个地窖经过专门改造、可以说就是用来关人的,盲山村几乎每户人家都有类似的地窖,一旦遇到联邦派人来村里视察,每家每户都能就近把那些有逃跑倾向的妇女关进去。
本来,阿卜杜勒还打算趁下午的闲暇时间跟几个人贩子打打麻将联络一下感情,没成想,这天午后,发生了阿法芙的父亲找到村里来的事件。
于是乎,村长就让人贩子们留在自己家里稍歇,自己则风风火火地奔赴了现场,并在手下四名“警员”和大量村民的协助下,将阿法芙父女二人抓到了盲山村的派出所里,关进了拘留室。
下午四点十五分,就在阿卜杜勒跟村里的几名土豪劣绅讨论着该如何处置这父女俩时,忽然,派出所外传来了一片鼓噪之声。
毫无疑问……这是史三问他们一行人来了。
他们找到这儿来的过程并不复杂,像张三这种人精,自然知道如何通过交涉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的车一进村,张三就逮了个路人,表示自己是联邦派来突击检查的专员,并询问对方村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