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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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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约三寸,锋利无比,带有血槽,象牙手柄,装饰有精美的螺钿图案。

尤其是彗星撞击月亮,画得惟妙惟肖,呼之欲出。

警长对他频频侧目:“你是我所见过最特别的中国男孩。八年前的灭门案,我也有所耳闻,当时正好路过天津,确实张贴有通缉犯的画像。几个月前,北京监狱大屠杀,更是传遍了整个远东地区的警界。”

“北京警察厅还有凶器实物,你们可以去调查,我绝无半点假话。”

希尔顿警长摘下烟斗,指着秦北洋问:“可是,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就是八年前灭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差点被他们杀死的九岁男孩,也是我给那个年轻刺客的脸上留下了伤疤。我曾立下誓言,要亲手杀死那两个刺客,为父母亲报仇雪恨。现在,至少其中一个刺客,已经出现在上海。”

“北洋,他们为何要杀你全家”

欧阳思聪问出这个重要的问题。

秦北洋不能说出镇墓兽与墓匠族的秘密,苦笑着摇头:“或许我是天煞孤星”

至此,这桩案子总算是有了重大进展,至少能串联起凶手的作案轨迹。

趁着警长转身记录,欧阳思聪贴着秦北洋耳边说:“谢谢你,替我解围了。”

“我只想抓到那些刺客”

站在血案现场的虹口巡捕房的屋顶,秦北洋转身面对外滩与黄浦江,浩浩荡荡的江水向吴淞口奔流而去。这座远东最大的城市,如同迷宫般的蚁穴,藏着三百万蝼蚁般的人民。而那张刺客的脸,不知在哪个角落

此时此刻,对面楼顶有一台照相机对准了他的脸。

照相机背后,有张刺客的脸。

第三十七章小木的欲望

刺客的脸。

二十五到二十九岁间,身长中等,皮肤白皙,鼻梁细而直。单眼皮,眉眼之间距离颇大,一头乌黑浓密的板寸,相貌相当周正,典型的北方脸型。

若没有那道疤痕,他将是个漂亮的后生。

那道疤痕就像右脸颊上爬过的一条蜈蚣,长约两寸,从腮部延伸到耳边宛如一桌完美的酒席上掉下来一只死耗子。

小木是在凌晨三点看到这张脸的,传说那是孤魂野鬼出没的好时机。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虹口巡捕房,他已被关押在拘留室一个多月。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狭窄得如同鸽子窝,每天不断有新犯人被塞进来,如川流不息的长街宴,唯有他始终留在这里,仿佛被彻底遗忘了。最拥挤的一晚,他只能站在墙角睡觉,半夜下身一阵剧痛,原来是个壮汉在背后强奸他。惨叫声把所有人都惊醒了,但没人伸出援手,看守的红头阿三已见怪不怪。无论在监狱或拘留室,这都不算什么事儿。小木终于得到通知,明天要去过堂,哪怕被当庭判了死刑拖出去砍头,也比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强。

中元节,七月半,对于盗墓贼来说是个禁忌的日子,因为是亡灵会在古墓中出没,谁都不想正好撞上。过了子夜,便到了农历七月十六。

小木被吵醒。拘留室外的走廊,两个抓进来的陌生男子,双手被绳子捆着,面目都很年轻,一个瘦长,一个粗壮,瘦的那个脸上有明显刀疤。印度巡捕打开铁栏杆,那瘦子居然挣脱绳索,从办公桌台板底下,左右手各抽出一把匕首,几乎在同一秒钟,割断一个印度巡捕的喉管,又刺中另一人心脏。粗壮的那个也抽出利刃,刺死第三个巡捕,并顺势切开肚肠。他冲到楼梯口,撞到缠着红头巾身形高大的印度人上楼,便一刀刺入其头顶心。

脸上有刀疤的刺客,满身是血地冲进拘留室问:“谁是小木”犯人们面面相觑,小木心想会不会是在北洋当兵的仇家还是被他盗过墓的墓主人后代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想连累其他人,他站出来说:“我就是小木。”刺客抓住他的左手,看到一根断掉的手指,这才确认身份。

刺客又举起两把匕首。小木闭上眼睛,只待被一刀毙命。他听到金属割破喉咙的嘶嘶声,鲜血飞溅的噗噗声。几秒钟后,拘留室变作屠宰场,其余四个在押犯已倒在血泊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小木却毫发无损,他惊得说不出话,只能被刺客带着下楼梯,跨过一具具巡捕尸体。底楼同样血雨腥风,醉酒的探长察觉到楼上异动,刚要拿抢即被割喉。

虹口巡捕房全灭。

凌晨三点十分,有刀疤的刺客突然跪在走廊,对着墙壁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他保护着小木冲到街上。穿过一条路口,就是外白渡桥,半夜常有印度巡捕站岗。他们没有选择过桥,而是转弯沿着黄浦江北岸向东而去。

在一个幽暗角落,一辆黑色轿车等候多时。他们带着小木上车,副驾驶座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嘴上留着两撇黑胡子,回头问:“你就是小木”

他哆嗦着点头。此后再无人言语。轿车穿过几栋高大堂皇的外国领事馆背后,到达一个荒僻的码头,这里停泊着一艘锈迹斑斑的破轮船,悬挂着某个遥远的南美洲国家的国旗。

小木被塞进一间船舱,墙壁颜色让人心情愉悦。他看到一张被褥干净的钢丝床,里间是个盥洗室,有陶瓷浴缸和抽水马桶。床上放着一套新衣服。透过圆形的舷窗,望见黑漆漆的黄浦江,对岸船厂的剪影,黎明前沉睡的外滩。

除了打开水龙头洗去脸上血污,他不敢触碰舱室里的一切,好像弄脏了还要他赔似的。舱门打开,进来个穿着花色和服的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脸上抹着厚厚的白粉,从妆容和打扮来看是个日本艺妓。她捧着个托盘,盛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泡饭,烤秋刀鱼加味增汤,还有一小壶清酒。小木不知所措地缩在船舱角落,日本姑娘报以微笑,说了一串叽里咕噜的日语,将食物端放到面前。小木饿了一天,在拘留室没吃过饱饭,都是半馊的米加一点点菜汤,还会被力气大的犯人抢了去。许多人尚未过堂已饿死或病亡。他夺过茶泡饭,三下五除二吃光了,又一口气喝干味增汤,喉咙里咸得不行,才把整条秋刀鱼送入腹中,就着壶口喝完清酒。

平生第一次吃日本料理。虽然量不大,但比起关押在巡捕房里饿得前胸贴后肚的一个多月,却已等于满汉全席。好久没打过饱嗝,嘴上油水舍不得抹,伸出舌头来舔干净。日本姑娘默默他吃完,帮他收拾完餐具,却不离开,而是帮助他脱下衣裳。

小木又是一惊,这辈子除了老娘,从没这么接触过女人。但他那身臭不可闻的囚衣,全是跳蚤和鲜血,也却不得不换。没想到,日本姑娘连他内裤都扒了,整个人赤条条的。

他伸手挡住下体,不知该如何是好。小木被那姑娘拖到盥洗室,他看着她旋开浴缸的水龙头,出来的居然是热水。盛满一缸干净的热水后,他就被推到浴缸里。过去他连澡堂都没泡过,夏天洗澡就是下河游泳,或拿湿毛巾擦身。这辈子头一回,整个人浸在热水中,氤氲热气,蒸腾缠绕,仿佛打开地宫刹那飘出的烟雾。

日本姑娘对他说着温柔的语言,尽管一个字都听不懂,但让他彻底放松。她注意到小木左手断掉的指头,露出惋惜表情。她又发现小木的右臂上胳膊,有块月牙形的伤疤。姑娘为他洗头,擦上香肥皂,纤细有力的十指,按摩推拿头皮,洗出经年累月的油垢,直到一池子的泡沫都变成黑乎乎的。他顺势潜入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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