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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时,艾玛传来一道讯息打破他的思考。
“哼”他抬头打量一眼窗台上霜寒尽去的5色小花,嘴角浮出一线冷笑。
一阵微风吹过,将花香与阳光的味道送进客厅,夏洛特的味道霎时弥漫整个房间。
他不喜欢她的人,却很中意这个味道。
便在这时,门铃响起,监视器上出现一个人,可以很明显看到厚厚的眼袋,想来昨晚没睡好,甚至有可能一夜未睡。
他有理由那么做,因为他是彼尔德帕西。
克蕾雅从厨房中走出来,腰上围着围裙,手面湿漉漉的。
三人起的有些晚,如今已近10时,刚才酒店方面不仅送来一些糕点,还有几尾鳜鱼,一只土鸡,半斤咸笋干。
中午她想做一锅笋干炖鸡给唐舰长补补身体,毕竟昨天流了那么多血,叫人怪心疼的。
“唐芸,你带着芙蕾雅去房间玩。”
“哦。”
小妮子顽劣归顽劣,却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知道大哥有正事要谈,于是拉着气喘吁吁的芙蕾雅跑回自己房间。
她要问问昨天晚上的事情,因为好像跟别人说的不一样,芙蕾雅没有表现出任何身体上的不适,反而生龙活虎仿佛从前。
身后传来房门闭合声音的时候,克蕾雅已将彼尔德及两名随从让进客厅。
跟昨日一样,唐方朝对面的单人沙发招招手,喊声“坐”。
彼尔德没有立即照办,而是鼻翼抽动几下,循着香气望见窗台上那束5色小花,不由得眼皮一跳,表情有些不自然,显然认出了它的来历。
唐方耐着性子等他坐到沙发上,招呼克蕾雅上茶,这才望着有些拘谨的区长大人说道:“昨天那件事有结果了吗”语气不疾不徐,就像院外轻抚花丛的风。
彼尔德努力撑起一丝微笑,毫无疑问他是一位大人物,在“巴比伦”的一亩三分地上甚至可以用“叱咤风云”来形容,但就是这样的他,面对茶几那头的年轻人,竟然莫名其妙感觉一阵恶寒,仿佛一直稳稳当当,像朵云絮般淡然的唐舰长身后隐藏着一头择人欲噬的猛兽。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不合情理,双方年纪相差30多岁,隔着整整一代人,按道理讲,落在下风的应该是唐方,可现实去反转过来。
s:这章检查错别字的时候把我自个儿看乐两回。
正文第四百八十五章诚意
彼尔德额头渗出一丝冷汗,一方面来自对手的气场压迫,另一方面起自他内心的想法,或者说,肩负的使命。
“唐先生,不知你的伤情要不要我派人去请一位专业医生来诊治”
他一面说,一面瞟向唐方右臂。
衬衫的袖子挽起一截,约莫半寸左右,即使窗外洒下的阳光再刁钻,也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
彼尔德答非所问,却让人挑不出理来,因为他很有礼貌,怎么说唐舰长也是一个病号,吃枪子的感觉从来不会好受。
唐方在笑,笑的很冷,阳光都融化不了。
他缓缓拉起有些宽大的衬衫,露出右臂伤口,那里包着一圈白色的细纱布,洁白如云,连一丝血色都看不到。
“多谢区长阁下的美意,不过是一道枪伤,何足挂齿。”
略作活动,轻轻一甩,衣袖像顺滑的丝绸一样滑落,再次包裹住手臂。
彼尔德扩张的瞳孔向中央一缩,微笑僵在脸上,就连克蕾雅上的新茶也化不开。
唐方脸上的冷笑与热气腾腾的茶水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他知道彼尔德在想什么,于是毫不吝啬自己的鄙夷,对区长阁下,也对远在“海森堡”的总统先生。
彼尔德太阳穴旁的青筋轻微震颤,左脸肌肉往上扯动几下,那本已僵硬冰冷的笑容又活过来,苟延残喘。
茶香弥漫在客厅,与花香混合交融,散发出一种特有的气息,仿佛不停变幻的味觉万花筒,时而浓烈。时而甘爽,时而醇厚,时而清洌。
唐方往窗台望去,5色花好像害羞的姑娘,微微低下头,任阳光铺满彩色的长发。好像那本就是夏洛特的一道分身,坐在窗沿踢踏着脚丫。
彼尔德变得有些迟钝,端着白瓷杯放在嘴边,将上唇浸在金黄色的茶水里,他在思考怎么说,亦或如何抉择。
在与唐舰长交际这一点上,很明显区长阁下比不上马洛伯爵,这或许是因为出身的缘故,一个养尊处优。天生高人一等,锻炼出一副果断干脆的做事风格,一个出身平民,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才登上区长宝座,行事难免瞻前顾后。
唐方刚才问的那句话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暗杀者来自“红色烈士党”,至于幕后主使嘛,不是别人。正是奥尼恩斯议员的侄子康纳尔卡特。
动用国家机器来追查一件案子其实很容易,尤其是在没有政治阻力的情况下。
亚当奥利佛很不高兴。命人连夜将康纳尔从他的公寓里“请”到联盟调查局总部。
总统先生没得选择,他很明白,唐方让政府追查凶手,实际上并非真要挖出背后谋划暗杀事件的人,而是想看看政府方面的诚意,顺便给他来个下马威。
哪怕真凶只是一个街头混混。政府也必须弄个位高权重的替死鬼,以博取唐舰长的认可。
换句话说,他,亚当奥利佛星盟总统,必须在唐舰长面前服软。
诚然。这很嚣张,很过分,很欺负人,有失总统先生的尊严,但他没有选择,只能妥协、认怂,被唐舰长打了左脸,还要欢天喜地把右脸送过去,像个小丑一样笑嘻嘻地说:“爷,您用力一点,可劲儿抽,让观众们也听个响,一起乐呵乐呵。”
然而,“巴比伦”联盟调查局的案情报告让这事再添波澜,调查这件事的探员在检查行凶工具那柄“火流星”手枪的时候,在子弹内侦测到放射性物质“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