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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和丑陋的男人进了厨房,我听见老太婆和丑陋男人嘀咕了一句,那些是借宿在家里的人客。丑陋的男人用当地话咕哝了几句,我没听懂。
我在外面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他们进了厨房。丑陋男人只把他赶的尸体撂在外面,让我很费解,而且那些尸体直挺挺的站着分外奇怪。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厨房。
万万没想到我一进厨房,老太婆见我来了,突然撂下一句话:“姑娘可不能好吃”
我一望,好家伙厨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堆满了大鱼大肉。那老太婆居然是怕我吃了,才突然这么说。要是放在平时我怎么会看得上这些鸡鸭鱼肉,可我在山中待了好多天,连干粮都吃不足,如今见了这一大桌子的荤腥,差点没有被那股肉香,当场香的掀翻在地。可能我看见这样一大桌子菜流露出了几分羡慕,被那老太婆看在眼里,没由来的呵斥了我。
我冷冷道:“这就是你只给我们吃稀饭、窝头,然后守着厨房不出来的原因”
老婆子没有理我,只顾着自己的儿子吃喝。那儿子大约在外面打工吃不着好的,所以决心在家里一天吃出三天的饭量,半只鸡都往嘴里塞,也不招呼他母亲吃,只顾自己蒙头吃喝。
其实不然,现在这条件即便在外面打工也少有人吃不上肉的,大约做儿子的总把年迈母亲的付出当成是理所当然。把压榨女人当成是理所应当的,等到攒够了钱,去更穷困的地方买一个老婆。再继续压榨这个女人。反正永远有女人可以压榨、欺凌。
不过看母亲的样子,看见儿子撩开嗓子眼颠起前后槽牙,和一只活猪似得吃得头不抬、眼睛不眨,还一脸的幸福和欣慰。看着自己的儿子风卷残云,吃光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攒钱买的荤菜,还不断嘱咐自己的儿子吃慢一点。
老太婆将荤菜全都藏起来不让我们看见,想来是家中困难,不愿意给我们吃。言语间的意思,又说明她的思想是多么的陈腐。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也不见把外面赚的钱给母亲,反而还蚕食母亲不多的食物。
我突然把外面停着三具尸首的事情付置于脑后,就这吃相谁能将他和赶尸人联系在一起,又有谁能将他和赶尸这么神秘的行业联系咋一起。
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片课文夏衍的为奴隶的母亲,最可悲的倒不是为奴隶,是身为奴隶而不自知。
丑陋的男人撕扯着油光光的熟鸡,拽下一只鸡腿塞入口中狼吞虎咽起来。
不等他吃完,我心里已经是厌恶至极,只想问完问题直接走人。我说:“你是赶尸的黑猫大概就是尸猫吧”
作品相关第663章送喜神
原本以为他光顾着吃,顾不上我的问话,或者把这口菜咽下去再答也不迟。没成想,他边吃边说,边说边喷,“对,老子就是干送喜神这行当的。”
送喜神,这里丑男人说的送喜神,可不是汉人挂历上的送喜神。挂历上常印刷上,今日喜神正东,宜:打扫,忌:破土。送喜神就是赶尸的别称,送喜神还乡的途中,白天睡觉,夜晚赶路。路上还有专门的喜神客栈,供人居住。
他这么直白的回答,我大大的吃了一惊,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心里想着:这么快就承认是想做什么趁别人都睡觉的时候好对我们下手难道他和我一打照面就知道我们这一群人不是什么来旅游的普通人,难道这又是一个陷阱
我紧张的汗毛倒竖,反复计算我的位置和门的位置之间要走多少步,我要争取多少时间才能唤醒张仪,带她安全撤离。
门外的夜风沙沙吹过树梢,夜风的动静都成了我的催命音符我周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面前的男人专注于眼前的食物,没有意识到我突然的变化,以及我充分的内心戏。他说:“我打十岁起就和我爹做送喜神这行当,前几年很时兴,这两年要看的人少了。我们湘西民间自古以来就有赶尸的传统。学这个行当的要胆子大,身体好。”说完这段话,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一定是我的表情出卖了我,他看着我很疑惑。
“不过,现在就不计较这个了,都是在舞台上表演给下面的人看,贴上黄符带上大帽子,谁知道兜帽下面的是什么。”
“等等舞台上表演”我诧异。
“咋当然是舞台上表演,这年头还能有现成的尸体给你赶死人是那么好找的吗真要是死人,一股子恶臭,哪还有观众来看表演。”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演那就是假的了”我指着外面的一排尸体,“你赶过来的那是什么东西”
“纸糊糊的人。”丑男人毫不在意,大口吃喝。
怪不得,怪不得他“赶尸”进来的时候我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来就是味道,尸臭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味道,顶风都能臭出二里地,怎么可能一点味道都没有
我在心里真想给自己一巴掌。都这年月了,全都是火化了,谁还赶尸回家埋祖坟里。人死在医院里很快就有殡仪馆的车拉走了。早就没有真的赶尸了,对于赶尸只不过是来湘西旅游的游客一个观看表演的项目而已。
我真蠢,明知道这小子是从县城里返家的,再愚昧的县城也不会让赶尸的处理死尸,就应该想到他只是给游客表演赶尸这项绝活的。拿三个纸糊的“死尸”背在身上,在舞台上昏暗的灯光下糊弄糊弄来旅游的好奇观众。
随着现代化的进程,一些古老的传统已经没落至此。
我内心哀叹一声,为逝去的传统也为了自己的愚蠢,半晌没法作声。
等我从厨房跑出去睡觉的时候。一片乌云飘了过来,慢慢的遮住了月亮,天地间一片黯淡。那阴影下的三个直立的纸人被夜风吹起,吹得东倒西歪。此情此景,不觉害怕只觉有些悲伤。
一夜无事,我们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安稳觉。我们一行人已经很久没在床上睡过觉了,一旦在床上睡觉整个人都松懈下来,非但没有缓解疲劳反而还越睡越累。
人就是这样,紧张的时候感觉不到累,如同一个绷紧的弓弦,弓着的弦就像是绷着的神经,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危险这件事上感觉不到其他,一旦放松下来,神经就和断了似得,反而更累。拧紧的发条一定放开就会逐渐瘫痪。
这家屋子的主人,那个丑老太婆姓巫是外嫁到这个村子的,她管她儿子叫老卫。在村子里都是这个习惯,只叫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前面再加一个老字。哪怕是尿床的小孩子只要是男的都叫:“老某”。村里有几个小孩,总喜欢在山上撒野,时常他们的爷爷奶奶扯着嗓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