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危城凶局(三)(2 / 2)
“哼!”高渐离一挥水寒,剑尖指地,寒气立刻弥漫开来,再次在剑身上延伸出道道细小冰棘的同时,也冻结了附近的地面,“你的对手,是我!”
“呵!”听到高渐离这个普信过头的回应,卫庄忍不住露出一抹冷笑。
近些年江湖上的情况基本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从逆流沙的那四个臭鱼烂虾都能达到凶名赫赫的境界就能看出,高手确实不多。
最顶尖的一批,也不过就是诸如农家的朱家田猛,儒家的伏念,墨家的高渐离雪女。
比他们还要强上一点的,也就只有墨家巨子和人宗掌门逍遥子了——他们俩强的也不多,仍然可以勉强算作一个水平线上的。
这些人的实力,对于卫庄来说足以称得上一句不差,但也仅此而已。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鬼谷纵横,历来都是能搅动天下,左右时局的天之骄子。
到了盖聂卫庄他们俩的时候,确实是不可避免地拉了,但这是天下大势所致,人力无可奈何。
然而再拉的鬼谷纵横,那也是鬼谷纵横。
他们师兄弟固然做不到像前辈们一样或纵横沙场,或驰骋庙堂,却也有着自己的特长。
特别的能打!
对于卫庄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古寻那个挂逼以外,唯一可称对手的就只有自己的师哥盖聂。
至于其他人……臭鱼烂虾当然谈不上,不过也仅仅只是闲暇之余的调剂品罢了,偶尔拿来热身耍耍也还凑活。
认真?
基本是不存在的。
尽管他经常和别人打的有来有回。
但……那就像是盖聂总说某某实力深不可测,不在自己之下一样。
信了你就傻子。
高渐离见到卫庄这个轻蔑的笑容,本就心情阴郁的他立刻火气上头,当即前踏一步,冲向卫庄,率先出手。
卫庄一把抓起鲨齿,眼皮子都没眨动一下的反手一剑,便恰到好处的用鲨齿剑的锯齿卡住了高渐离的水寒剑。
咯吱吱……
刺耳的摩擦音在二人中间响起,高渐离竭力想要抽回水寒,细长剑刃却只是微微颤抖,和鲨齿擦出一颗又一颗跃动的火星,始终难以脱身。
高渐离眼眸一沉,体内真气倾泻而出,寒气自水寒剑剑柄出蔓延而出,凝结出大块的冰团,直接将两把剑一同冻住了,并且寒气还在继续蔓延,似乎要直接把卫庄也一并冻住。
“呵!”眼见这一幕,卫庄嘴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花里胡哨的东西虽然没什么实际效果,至少卖相不错,倒也能带来几分乐趣。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寒气触及鲨齿剑刃尾部的瞬间,卫庄持剑之手猛然发力下压,赤橙色剑芒骤盛,在一瞬间便击穿了水寒剑所凝结的冰块。
同时,高渐离的手臂终于支撑不住水寒剑上传来的巨大劲力,整个人都被带着偏转了一分,手中之剑也当即脱手而出,自旋着跳到了半空之中。
此时,高渐离空门大开,卫庄只需一剑便可取他性命。
不过鲨齿剑恰好顺着卫庄手臂发力的方向摆动过去,锋刃朝后,不便于向前挥舞——最重要的是卫庄并不急于杀死高渐离,懒得强行变招。
他干脆利落的直接一个侧身鞭腿,绣有金色花纹的大马裤带着亮瞎人眼的色彩结结实实的踢到了高渐离身上。
好在水寒剑脱手之后,他就立刻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及时侧身抬手,用最坚硬的双肘接下了这记鞭腿。
除了整个人直接倒飞而出,且气息有些紊乱外并无大碍。
恰巧此时水寒剑从半空跌落,落到了一个合适的高度,卫庄十分利落的借着上一记鞭腿的余劲来了个回旋,二次蓄力后一脚踢在了水寒剑的剑柄上。
细长的水寒宛如一根特制的箭矢,划破空气,呼啸作响的直追高渐离而去。
很显然,水寒剑受到的空气阻力远小于高渐离,且它受到的初始力道更强,加速度更大,因此后发先至的追上了高渐离,眼瞅着就要在自己的主人心口开个小窟窿。
高渐离急忙在空中一个侧身,躲开水寒剑的锋刃,不过胸口处的衣服还是被剑气撕出一道口子。
最终,水寒剑结结实实的钉在了后方的山壁之上,而高渐离也在空中借力纵跃一步,重新抓住了自己的兵器。
高渐离甫一拿回水寒剑,卫庄的攻势便再次袭来,狰狞的鲨齿剑锋吞吐着赤橙色的剑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虹线,毫不留情的砍向目标的要害。
眼下的高渐离来不及运气发力,只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后仰下腰,躲开攻击。
高渐离的脸几乎是紧贴着鲨齿剑气躲过去的,甚至于因为惯性而慢了身体一步的头发干脆被直接削掉了一缕。
无论如何,他终究躲开了这猝不及防的追击,为自己赢得了最基本的喘息之机。
这一次,高渐离不敢再冒进,转攻为守,稳扎稳打的应对着卫庄狂如疾风,迅如骤雨一般的攻击。
不过双方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哪怕卫庄习惯性的处于留手状态,高渐离也难以长时间招架,未过百招,就已经左支右绌的露出颓势,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高渐离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实力和鬼谷的这两个弟子之间还是‘略有’差距。
当然,有差距他早就知道,他只是性格冷硬,不是脑子有病,不过这份差距比他之前预想的要大上那么亿点点。
既然打不过,那就想办法脱身吧。
问题是,卫庄的攻击太过迅疾,几乎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时间,实在不好找到合适的机会脱身。
除非……卖点血。
可是现在实在不是他能受伤的时候,所以高渐离还在犹豫。
不过这份犹豫,成功的为他迎来了转机。
呜……呜……
萧索低沉,悲怆清冷的箫声突然响起,那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凄切之音传入了周遭所有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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