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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们京兆府也太不讲情面了。马崇受了伤,应该立刻安排他养伤休息,至于犯人,直接问罪就是了。人证物证,大街上众目睽睽的,何必为难一犯人”
王毛仲在宫廷里当惯了大佬,在这京兆府衙也充当老大起来,指手画脚的,指点范宇如何审案。
范宇心头微怒,却也不愿得罪王毛仲这样的军方大佬,惊愕了好一会儿道:“王国公说的可是永新客栈门口的杀人案”
王毛仲不耐烦的道:“就是这个案子,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审的。”
范宇道:“也对,确实没有什么可审的,人、卷宗都给送往刑部了。王国公想要了解这个案子,得去刑部。”
王毛仲脸色骤变,喝道:“一小小的杀人案,怎么还牵扯到刑部了”
范宇皱着含怒道:“四品将军,当街行凶,残杀无辜百姓。如此恶行,令人发指。国公用小小二字,太不恰当了。”
李管事安排了他人诬告,想要混淆视听。
但是京兆府的府尹、少尹都不是好忽悠的易于之辈。
他们在国都长安当着百姓的父母官,一个个都是官场活泥鳅,查出了真正的缘由。
京兆府是负责长安百姓的案件,对于马崇这样的朝廷命官是无权管制的,在第一时间就将马崇送到了刑部。
“你”王毛仲拂袖而去,他也不与范宇做口舌之利了。
范宇将案子转到刑部,意味着事情已经闹大。
案子在京兆府跟在刑部是完全两个概念。
前者是地方案件,后者已经升到国家层次。
现在跟范宇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可恶”
王毛仲怒火中烧,心急火燎的离开了京兆府。
他并没有立刻赶往了刑部,而是让人准备了厚礼,打算行贿赂之举。
但根据了解查问,知道负责马崇此案件的是刑部员外郎裴宽。
王毛仲立刻宽心了,让人将礼物带了回去。
刑部员外郎,一个从六品的官员。
范宇这个从三品的京兆府府尹都不在他王毛仲的眼里,裴宽这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官,给他这个一品大员提鞋都不配,还用得着送礼。
王毛仲不可一世的毛病又犯了。
但是这一次,王毛仲一脚踹倒了钉子上,还是硬钉子。
裴宽是河东闻喜人,与裴旻同族不同宗,以廉明清正、刚直不阿、执法如山而名垂青史。
他早年在润州为参军,后来得按察使韦铣器重,引为判官,开始了查案断案的生涯。他不畏权贵,敢于为民请命,名动江南。
百姓深感其恩,多次送礼答谢,裴宽点滴不取。
百姓没办法,偷偷的将鹿肉放倒裴宽的家门口。
裴宽不知还给谁,无处退礼,便把鹿肉埋在后花园里。
此事也引为美谈。
王毛仲倨傲的在裴宽面前摆弄着自己一品大员的官威。
直说的裴宽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猛地一拍案几道:“万骑将军马崇,身为朝廷重臣,护卫宫廷安危,不以身作则,当众行凶。上负天子,下负百姓,此贼不除,天地难容国公不分青红皂白,为他辩护,是何居心”
王毛仲亦是怒气勃发,喝道:“马将军不过是醉酒误事,并非故意杀人,情有可原,员外郎何必斤斤计较。”
裴宽针锋相对的道:“醉酒杀人就不是故意杀人滑天下之大稽这醉酒之人长安上下,何止万计,为何当当就马崇一人饮酒杀人分明是此贼平素为恶已成习惯,只是百姓弱势,不与官斗,忍他欺辱。以至于贼心越大,行事更加无状。为酒一激,本性完全暴露。本官身在其位,自然秉公而行,由不得国公干涉。”
“请吧”
裴宽完全不给王毛仲面子,原地坐下看着卷宗,对王毛仲不屑一顾,这“请吧”说的如“滚吧”一样。
风雨会京师第九十二章不好的感觉
刑部处理案子的方式,与京兆府的方式有很大的不同。
京兆府算得上是地方官署,负责京畿要地的百姓案件,大多都是琐碎的事情,一般是及时处理,从不拖拉。
而刑部则更为慎重,经手的多是大案,需要精心准备,方才开庭。
马崇当街杀人案固然是证据确凿,就连结果裴宽都已经定了,也需要走个过场,不是立刻就能出来的。
不过青羽盟作为长安最大的江湖组织,人脉关系尤为庞大。
他们固然调查不了细节,却也通过各种手段知道了王毛仲气急败坏的从京兆府,并且骂骂咧咧的从刑部出来的消息。
结果已经非常明显了。
吴远有些郁闷,一个人跟自己生着气,瞧着裴旻,怎么看,怎么不爽。
裴旻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但脸上的几分笑意还是很明显的。
他不为赢过吴远而笑,而是为这个朝廷而笑。
固然世间之事,没有绝对的公允。
固然这封建社会,没有绝对的公正。
但是裴旻相信有黑就应该有白
历史上确实不缺奸臣奸佞,有庆父、赵高、梁冀、董卓、来俊臣这样大奸大恶之徒,同样的也有刘宠、杨震、苏章、赵广汉、黄霸,魏征、徐有功、狄仁杰这样刚直清廉的大臣,有敢冒天下大不为,敢于为民做主请命的大臣。
世道昏暗,却并非一黑到底,不值得期待。
尤其在这盛世,又有宋璟这样方正的治吏宰相秉政。
即便王毛仲在如何的有权有势,裴旻也料定他左右不了乾坤。
何况暗处还有他盯着,就算将此事闹得天翻地覆,也要给那个无辜的百姓,讨个公道。
他们躲藏在此处的屋子主人姓虚,叫虚阳,在青羽盟颇有地位,此刻也走进了府邸道:“盟主,属下调查过了。京兆府已经查明了一切,但是对你们对陈公子的搜查并未停下来,依旧守着坊门,对于初入的人物,严加盘查,还需在府上多呆片刻。”
这也是官府、江湖相冲之处。
官府做事讲究礼法,裴旻的举动,固然算是为民除害,但终究属于妄动武力。
尤其是与那些江湖人的乱斗,更是扰民到了极致,不为律法所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