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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亦然手发颤，他闭了闭眼睛，“你死了，谁帮她照顾阿宁你还想着让师兄再次失去至亲吗让阿宁一人留在这冰冷的世间，无人照顾，受人欺辱吗那你让她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你下去之后，怎么见她”
其实，顾欣然欠了顾枫然这个师兄太多了，他有什么资格再去要求他为她照顾孩子，只是他已经没有妹妹了，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师弟了。
枫然还年轻，以后的人生还长着，不能再毁到他这个妹妹的手上了。
顾枫然脚一软，跪倒在地上，捂着脸，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哭得撕心裂肺，他到底有多痛，有多伤呢
余悦看着原主前世的师尊狼狈的样子，眸中划过一丝不忍，爱而不得很痛苦，生离死别更绝望。
余悦想起记忆中，顾枫然抱着画像哭得狼狈不已的样子，心下微叹，原主的愿望是好好照顾这位师尊，可他这心里的痛苦，却成了不治之症了。
可即便顾欣然还活着，顾枫然就能不痛苦吗
不过是另一种痛而已
但至少人活着，他还能存着一分念想，可如今人没了，他余生就只剩下绝望了。
余悦也不知道她刚刚没有强硬让冥音把顾欣然带出来，是对还是错
可带出来又如何顾欣然眉间的死气太浓郁了，即使她救了她这一次，她依旧活不过几日的。
余悦是有办法逆天改命，可问题也要人愿意活着啊，若是自个儿都不想活下去了，她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是枉然。
顾亦然眉眼布满痛苦，他抬手拍了拍顾枫然的肩膀，忍着哀痛，悲哀地说道：
“枫然，她或许在最后醒悟了过来，只是她死了也好，死了至少不用再痛苦了，不用再被那个男人伤了再伤，直至利用到死，如今，她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顾砚宁看了看自己的师尊，也是自己的舅舅，还有跪在地上哭得跟个孩子一般的高大男人，眉眼依旧很平静，似乎没有什么是能牵引他的情绪的，他平淡地说道：
“这一次算是我欠她的，”她一生都被那个男人摆布，以后他会送那个男人下去给她赔罪。
第1728章师兄，别吃窝边草13
顾亦然看着男孩冷漠无波的表情，眉眼的痛苦越甚，究竟他们是造了什么孽啊上一辈的恩恩怨怨，终究还是延续到了下一代。
若是欣然还活着，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对她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可否会后悔呢
应该是后悔吧否则她最后也不会用自己的命去救这孩子，更不会决然地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那段孽缘
“阿宁，跟师父回雪宸山庄吧，皇宫、京城的一切就当是一场过眼云烟吧。”
若是可以，顾亦然不想再踏入这里一步了。
顾砚宁看了看顾亦然，淡淡颔首。
但他真的能与这里再无瓜葛吗
不可能，在他那个生母与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被算计入宫后，还与其珠胎暗结，生下了他，给他那么一个敏感的身份，就注定他与这皇宫大内，与这京城牵扯在了一起。
迟早，他还是要回到这里的
但是顾砚宁明白他现在太弱了，在这里，不过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无还手之力。
他不愿再如今日一般，被人操控着生命而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而且，顾砚宁看着怀中的余悦，他还要保护她，给她最好的一切，再则若是没有足够的势力和手腕，怎么保证她一辈子不离开他呢。
余悦抓着他的衣裳，蹭了蹭他的胸膛，告诉着他，他还有她。
顾砚宁眉眼柔和了一分，收紧手臂，抱紧了她。
而顾亦然一直有注意到自己徒弟手上的女娃娃，她应该就是影无所说的那个被欣然捡回来的弃婴吧。
欣然会疯，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男人对她一再地背叛，也是因为她总是为了他去伤害自己的儿子，内心的愧疚生生将她逼疯。
所以她才会那么喜欢小孩子，看到弃婴就忍不住想要保护，其实不过就是感情转移罢了，通过一时保护那些弃婴，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痛苦和愧疚。
只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她就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啊，如今更是搭上自己的命，到底那个男人有什么值得她如此的
顾亦然几次都想杀了傅忠，可不说自己的妹妹不允许，傅忠现在是朝廷的异姓王了，杀了他，会累及整个雪宸山庄的。
而且，顾亦然也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妹妹太傻了
回到雪宸山庄后，顾砚宁当晚就发了高烧，连续三天一直都昏迷着不醒，生母的逝去，终究对他的打击还是不小。
只是即使他昏迷，却似乎还是放心不下余悦，最初的时候，紧紧地抱着她不撒手，若非顾亦然用银针刺他的穴道，估摸余悦可能得被他给勒死。
不过，即便把余悦抱出来了，顾亦然却不敢将她抱到别的房间，因为一旦感觉不到她的气息，顾砚宁的情况就会变得非常糟糕，无法，顾亦然只能依旧把她留在他的房间，派了丫鬟和嬷嬷精细地照顾着两人。
这次，余悦虽然因为某个小破孩受了一点罪，只是她却没有怪他，她也不是真的完全的无理取闹，爱人之间有点小闹是没什么问题，但也要分时间，若是在他难过和痛苦的时候，她还斤斤计较，那就未免太过于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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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9章师兄，别吃窝边草14
反而看着他发烧昏迷，余悦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她现在就是一个奶娃娃，没办法给他治病，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让他安心。
好在顾亦然是真的关心顾砚宁，为了他安心，甚至愿意让她一个奶娃娃继续待在他的房间里。
当然，也是余悦实在太过乖巧了，从不吵闹，这才让顾亦然放心不少。
他昏迷的第四天清晨，余悦刚醒来，就被嬷嬷抱去喂了牛乳，洗了小身子后，才重新被放到他的床榻上。
此时，顾亦然正在给顾砚宁诊脉施针，相比前几日的忧心，今日他眉头松了不少，想来是顾砚宁退了烧，让他稍微放心了些了。
他看到余悦，脸上露出了一丝慈爱的笑意，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小悦有乖乖吃饭吗”
余悦虽然听得懂顾亦然的话，但她现在就是个奶娃娃，要是回应他，估摸会把这位大叔给吓着吧，以为她是个成精的奶娃娃呢。
她睁着无辜懵懂如同黑色琉璃一般的眼睛看着她，只乖乖巧巧地躺在顾砚宁身边。
顾亦然轻笑一声，“好孩子。”
他转眸看向那些丫鬟婆子，吩咐道：“好好照顾少主和小姐，有什么事情，马上让人去找本庄主。”
“是，庄主。”
顾亦然看了看顾砚宁，才起身离开。
在他离开后，余悦翻了翻身体，看向顾砚宁，见他脸色虽然雪白，但紧拧着的眉头已经松了，她心中轻叹了一声。
她从来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强大到可以将她护在羽翼下了，极少有见到他这么虚弱的时候。
但如今他不过是个五岁孩童，就已经要面对那么多的磨难了，而且初见他性子冷漠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