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们不可以(1 / 2)
“啊?”
刘觞被捂住耳朵,什么也没听见,大喊着:“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窦悦:“……”
窦悦和窦扶风眼皮狂跳,毕竟在他们心中,天子素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哪知道李谌突然搞出这样孩子气的小动作。
李谌生怕窦悦又重新唤阿觞哥哥,紧紧捂着刘觞的耳朵不松手,道:“阿觞,咱们回宫去了。”
“啊——”刘觞还是扯着脖子大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
李谌:“……”
李谌连忙松开手,对着他耳朵道:“回宫!”
“不要不要!”刘觞使劲摇头:“我还能……再饮三百杯!”
李谌觉得,自己对于一个酒鬼实在太宽容了,和他费什么话,直接抗走就是了。
于是李谌一把将刘觞打横扛起来,扛麻袋一样扛在肩膀上。
“嗬——”刘觞夸张大喊了一声,道:“我飞——起来啦——”
李谌哄着他道:“好好好,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李谌可是知道他醉酒的模样,绝对不能让他在窦家久留,扛着刘觞一刻也不敢耽搁,大步离开窦家宅邸,道:“给窦郎君和窦郎中添麻烦,宣徽使朕就带走了。”
窦悦:“……”
窦扶风:“……”
李谌扛着刘觞出了门,直接上了刘觞的金辂车,将人一放,对鱼之舟道:“快,开车!”
鱼之舟:“……”这架势,好像有人在追陛下一般。
因为是宣徽使的金辂车,宫人十分有眼力见,根本不敢阻拦,金辂车行驶入大明宫,到了下马桥,还是可以继续行驶的,一直到了外朝大门口,李谌这才下了车。
他对刘觞招手:“来阿觞,快下来。”
“嗯——?”刘觞翻了个身,用手遮着阳光:“天亮了吗……”
李谌:“……”
方才一直在宅邸里,自然没有这么明亮的日光,看来刘觞朕是醉的可以。
“来阿觞,快下车,朕扶你。”李谌孜孜不倦的朝他招手。
刘觞却不理会,捂着自己脑袋:“唔——我头疼,想睡觉,别叫我……”
李谌更是无奈,看来让他自己下车是不可能的,便又重新登上去,直接将刘觞打横抱起来,又让鱼之舟开路,偷偷摸摸的往紫宸殿溜去。
“陛下陛下,”鱼之舟先进了紫宸门探看,确保无人之后这才道:“快走,现在没人。”
李谌抱着刘觞,飞快的往里跑,进了紫宸殿,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将他轻轻放在龙榻上。
“嗯?”刘觞醉醺醺的道:“不飞了……”
李谌没好气的道:“还飞呢。”
他说着,还是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喂到刘觞嘴边道:“起来喝杯浓茶,醒醒你的酒气。”
“哦——”刘觞拖着长声,点点头,乖巧的爬起来,也不自己端着杯子,直接就着李谌的手,咕咚咕咚的喝起茶水来,想必也是渴了,整整喝了一大杯。
“咦——?”刘觞喝了茶,环顾四周:“这里是?”
李谌狠狠松了一口气,道:“你醒了?终于醒了?识得朕是谁了么?”
刘觞点点头,指着李谌的鼻子尖儿道:“小悦悦,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上班嘛!一定是听说我和你阿爹喝酒,你就回来了,对吧?”
小、悦、悦!
李谌的脸色“唰!”的落下来,黑压压一片,仿佛乌云盖日,一步步逼近刘觞,低下头来,捏着刘觞的脸颊,迫使他看向自己,道:“谁是小悦悦,朕是谁?你看清楚。”
刘觞的脸颊软绵绵的,别看他瘦,其实很能藏肉,并不是干瘦,李谌这么一捏,刘觞就变成了“小鸡嘴”,被迫嘟着嘴巴,仔细的打量着李谌。
“哦!”刘觞恍然大悟。
李谌还以为他认出自己了,道:“看清楚了?”
刘觞则是道:“小悦悦,你怎么突然变成这么大一只了!”
李谌:“……”朕都没脾气了!
刘觞说着,酒疯更甚,没有一点儿的好转,伸出双手来捧着李谌的脸颊,来回反复的揉搓,就好像揉面团一样。
“嘿嘿……”刘觞的傻笑可不多见:“小悦悦,你的脸好软哦,好有弹力,好可爱哦,揉起来特别解压!”
李谌:“……”
刘觞继续道:“哇——好可爱,小悦悦真可爱,来给阿觞哥哥亲一个。”
说着,撅起嘴来,冲着李谌亲过去。
李谌宽大的手掌一张,直接按在刘觞亲过来的脸上,因为刘觞的身材比他矮很多,脸盘子相对也就小很多,李谌一张大手直接盖住了刘觞的脸面,不让他亲过来。
李谌黑着脸,阴测测的道:“你想亲谁?”
刘觞迷茫的挥了挥手,想要把李谌盖在自己脸上的大手扒掉,耿直的道:“小悦悦呀!还能……还能是谁?”
李谌火气噌噌的往上冒,已经到达了顶点,差点直接把他的胸腔给顶炸了,干脆没有说话,一步走上去,嘭直接将刘觞摁倒在龙榻上,不由分说,低下头去。
“唔!”刘觞短促的惊呼了一声,随即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李谌亲上来,像木板一样挺在龙榻上一动不动。
李谌在他唇上咬了一下,道:“老实了?”
刘觞眨巴了两下眼睛,眼眸中充斥着酒醉的氤氲,眨眼的动作异常缓慢,仿佛被触动了什么机括,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震惊的道:“我、我居然被小悦悦亲了!”
李谌:“……”
“刘、觞!”李谌一字一顿的喊出刘觞的名字。
他的脸色仿佛是乌云,而且越发的阴沉,仿佛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感觉自己不该跟一个酒鬼废话,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他醉酒的后果。
李谌一句也不再说,缄口不言,突然伸手过去,双手一分,直接撕开刘觞的宣徽使绣裳,动作略带粗暴的将衫子扔下榻去,又要退他的里衣。
刘觞反应有点慢,瞪大了眼睛紧紧凝视着李谌,那清澈的眼神,满满的全是李谌的倒影,占据了全部,几乎容不下其他,甚至弥漫起淡淡的水汽,证实着刘觞的情动。
李谌几乎沉沦进去,感觉刘觞的目光有吸力,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让他无限沉沦,那种感觉就好像溺水,根本无能为力。
李谌的呼吸陡然沙哑起来,轻声道:“阿觞,别怕,交给我。”
“等等!”刘觞突然举起手来,两手交叠画了一个大叉放在胸前,大喊着:“小悦悦,我们不可以这样!”
李谌:“……”
刘觞头很疼,胃里也不怎么舒服,整个人都软绵绵懒洋洋的,他还沉浸在混沌的梦乡中,一个翻身。
“啊!嘶……”刘觞痛呼了一声,腰疼,酸疼的一个激灵,直接把刘觞从梦中疼醒过来。
刘觞感觉有人把手臂搭在自己背上,不过他背着身,窝在对方怀里,所以看不到对方的面容。
刘觞醉酒断片儿的记忆慢慢回笼,什么情况?窦扶风请我去喝酒,我就去了,然后……一高兴稍微喝多了。
嘶——接下来了?刘觞捂着脑袋仔细回忆,好像看到了窦悦,窦悦还唤自己阿觞哥哥?
刘觞思绪断断续续,震惊的捂住自己嘴巴,差点咬指甲,好像记得窦悦突然亲了上来,还扒自己衣裳,刘觞最后的思绪停留在自己大喊了一声。
——小悦悦,我们不可以这样!
“完了完了……”刘觞头皮发麻,难道自己睡了小悦悦?不不不,自己现在是太监,也没吃太医院特制的大补丸,完全没有这个功能,难道是小悦悦睡了自己。
“完了!我、我和小悦悦做了?”刘觞喃喃的扼腕道。
身后的人似乎早就醒了,但是一直没有动弹,听到刘觞这句自言自语的话,实在忍不下去了。
李谌黑着脸,阴沉的道:“除了朕,阿觞还想和谁亲密?”
刘觞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揽着他的人并不是什么小悦悦,而是天子李谌!
“陛下?”刘觞喃喃地道:“您怎么……在这?”
李谌的脸色黑压压,捏着他的下巴道:“你看清楚,这是何处?朕为何不能在此。”
被他一提醒,刘觞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大明宫紫宸殿,自己躺在龙榻上,且正与天子李谌相拥而眠,李谌的手臂搂着自己,二人的动作就仿佛是亲密的小情侣。
刘觞脑袋里更是混乱,又是“嘶”了一声,道:“我……我头疼,想不起来了。”
李谌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有些不落忍,但李谌觉得,今日“不正国法”,说不定刘觞又要跑出去胡闹,又让别人叫他阿觞哥哥,还嘴里喊着不可以,却紧紧搂着“别人”肩背,幸亏这次别人是朕!刘觞的酒品,实在令人堪忧,堪忧的令人发指!
李谌坐起身来,正色的凝视着刘觞,道:“你知道自己昨日有多胡闹么?”
“这个……”刘觞实在记不清楚了,尴尬一笑:“陛下,小臣醉酒……不太记得了。”
李谌幽幽的道:“你竟然让窦悦唤你阿觞哥哥。”
刘觞点点头,道:“好像有点印象。”
李谌的目光更是凉丝丝,仿佛天气乍暖还寒,刘觞下意识搓了搓胳膊,感叹着春日的清晨还挺冷的。
李谌道:“除了朕,以后不能让旁人唤你阿觞哥哥。”
“可是……”刘觞想要和窦悦结拜啊,这样他就和首富沾亲带故了,以后便能赚大钱。
“没有可是!”李谌十足霸道。
刘觞乖乖的闭上嘴巴,明智的点点头,心想我先答应小奶狗天子,背地里还敢。
李谌又道:“以后也绝对不许饮酒。”
刘觞道:“陛下,这次完全是失误,其实小臣的酒量还是……”很好。
不等他说完,李谌已经打断:“失误一次就够了,你可知自己饮了酒之后有多……”
“多?”刘觞奇怪的追问:“陛下,多什么?”
多失礼?刘觞心中打鼓,自己不会做了什么欺君忤逆的事情吧?
李谌这句话实在说不出口——多热情!
李谌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迹,按理来说刘觞热情一些也是应该的,可是昨天晚上,李谌真是又欢心,又熬心,刘觞热情的哭咽,口口声声竟然喊着小悦悦不可以,李谌感觉自己头顶发绿,胃里酸的也发绿,绿的都要长毛了!
李谌是绝对不会告诉刘觞的,道:“总之,便是不可以再饮酒。”
刘觞刚要敷衍两句,李谌的唇角突然挑起一个俊美的弧度,笑声也低沉性感到了极点,幽幽的道:“再饮酒,罚俸料半年。”
“罚俸?!”刘觞震惊:“还半年!”
李谌抱臂挑眉:“看来阿觞觉得半年太少了,那罚俸料一年,也是可以的。”
“不不不,”刘觞使劲摇手,道:“半年!小臣觉得半年就是极好的!不能再多了,不能再多了!”
李谌已然明白了刘觞这个钱眼子的本性,朕还怕治不了你?
李谌幽幽的道:“日后……还敢饮酒?”
刘觞垂头丧气的回答:“不敢了。”
李谌忍不住轻笑一声,托起刘觞的面颊,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道:“这就乖了,阿觞哥哥。”
腾!刘觞感觉自己脸上突然有点充血,小奶狗天子撒娇的本事真是一流,尤其是这句“阿觞哥哥”,真是百听不腻,毕竟刘觞也没听过别人这么唤他,好不容易窦悦喊了一次,他还没听清楚。
刘觞的喉结干涩的上下滚动,支吾的道:“陛下,其实……小臣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问罢。”李谌一脸乖巧:“只要是阿觞哥哥问的,谌儿知无不言。”
刘觞压低了声音,做贼一般小声:“昨天晚上……小臣与陛下有没有……有没有……”
李谌明知故问:“有没有什么?阿觞哥哥你不说清楚,谌儿如何明白?”
刘觞壮士断腕一般,咬着后槽牙道:“有没有那个!”
“哪个?”李谌还是装傻充愣,甚至歪了歪头,送给刘觞一个歪头杀。
刘觞脸红可不多见,他脸色烧红,几乎能滴血,支支吾吾了半天。
李谌被逗笑了,心情大好,幽幽的道:“自然……做了。”
刘觞睁大眼睛,满脸震惊,但又不是太震惊,看来他是有些印象的,只不过断片儿的记忆很混乱,所以刘觞不太能确定。
刘觞风中凌乱,怎么会又和天子发生了亲密的干系呢,看来醉酒真的很坏事!
他失魂落魄的从龙榻上爬起来,道:“陛下,小臣先、先告退了。”
李谌笑眯眯的道:“阿觞哥哥,小心身子,今日若是疲懒便休沐罢,毕竟……昨夜是谌儿让阿觞哥哥劳累了。”
刘觞:“……”
刘觞一句话没说,埋头加速离开了紫宸殿,他跑得太急,腿疼腰也疼,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觞儿?”
好巧不巧,还遇到了阿爹刘光。
刘光一把接住几乎摔倒的刘觞,将他扶起来,道:“觞儿,昨儿个晚上跑去哪里了,阿爹一晚上都没看到你。”
说来话长……刘觞心里苦啊。
郭郁臣也在旁边,惊讶的指着刘觞的后颈道:“宣徽使,你的脖子上被叮了好几个包!”
刘觞下意识捂住后颈,刺辣辣的疼,肯定是被小奶狗天子啃的,还啃在刘觞看不到的地方,完全没有防备。
郭郁臣说者无心,刘光却眯了眯眼目,又看了一眼刘觞跑过来的方向,脸色不由沉下来,但是并没有点破什么。
刘光只是道:“你先回去罢,若是累,今日不要去宣徽院了,有什么忙的,阿爹帮你便可。”
刘觞含糊的答应了两声,赶紧小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