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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普鑫道:“大人说的是,咱们最好弄两匹骡马代步,这儿咱道不熟,也不知道跑到哪儿了,要是问着道儿走回青州,至少也得拖上一天时间。嗳,大人快看,那儿有户人家,咱先弄点吃的吧,这肚子里空的难受啊”
尹盛辉一抬头,恰也看见一户人家,屋顶上正冒出炊烟,不由精神大振,忙道:“走先去弄点吃的”
那户人家再往前去一里半路,就是一个小庄子,因为这儿是一条大道,有一条小径通向庄子,这户人家插着旗幡,平素卖个大碗茶啥的,赚点花销,所以才迁出村子,一家人单独住到了户口。此时天刚大亮,道上还没行人。
在这户人家后面,还开辟出一两亩方圆的地来,种着些西瓜等令时瓜果。尹盛辉和张普鑫闯过去的时候,那户人家正在烧饭,一个男人、一个妇人,还有两个犹自睡得香甜的孩子,两夫妇瞧见他们闯进来,颇为吃惊。
尹盛辉轻蔑地瞧瞧这土啦吧叽的乡下人,把腰牌飞快地一亮,喝道:“不要惊慌,我们两个是官府的差人,奉命拿贼的,因为走失了路,经过你这儿,讨点水喝,再弄碗饭吃,你放心,少不了你的银钱”说罢掏出两张宝钞拍在桌子上。
那一脸木讷的男主人瞧他这么大方,一张大脸登时漾满了笑容,他一把抓过宝钞,仔细看了看揣进怀里,便点头哈腰地道:“两位官爷请坐,请坐”随即便招呼婆娘端茶沏水,准备饭食。他家本来就是卖大碗茶的,茶叶是现成的,只要烧点开水就好。
乡下人家,还真是粗茶淡饭,那茶水喝在尹盛辉嘴里,比起他平时喝的“玉叶长春”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可这时又饥又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那好似烂树叶子沏的大碗茶喝在嘴里也觉异常的甘甜,两个人像饮驴似的,咕咚咚一连灌了三大碗,这才解了渴。
可那茶水下肚,渴是解了,肚子里更加饥饿,两个人坐在那儿,嗅着渐渐熟起来的饭香,肚子里咕噜噜直叫。
张普鑫忍耐不住,催问道:“店家,饭菜还没熟么”
蹲在门槛上卖呆的庄稼汉抬头看看天色,站起来对他一笑,说道:“好了,好了,这就好了,哈哈哈,倒也,倒也”
第687章我来担当
夏浔赶到彭家庄,未及寒喧就被请进了内宅,来到一处十分重要的建筑,这是彭家当家人物聚议大事的地方。
此前夏浔已经通知彭家及早清理,以绝后患,因此见彭家人如此慎重,并不以为奇,可是当他被带到后宅,听说彭家已经与锦衣卫交了手,还抓了锦衣卫四个人的时候,不禁勃然色变。
他也顾不得眼前这些人都是妻子的长辈,应该保持的小辈的恭驯了,羞怒地责问道:“各位长辈,我在信上是怎么说的为何你们还要主动生事彭家难道真要造反不成”
彭庄主被女婿问得很狼狈,只好无奈地解经:“贤婿,不是我们想主动招惹他们,而是他们夜入彭家庄,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们不能不动手啊。
夏涛一惊,忙问道:“什么东西”
彭庄主道:“就是一些道藏、经书,以及膜拜的神像等器物,我们正按照你嘱咐的话予以销毁,谁料。。。”
夏涛的脸色变得冷峻起来,连忙问道:“那些人,都抓住了么”
彭庄主道:“潜进庄子的共有四人,已经都抓住了,另外两个在外望风的逃走了,不过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彭樟祺也知此事太过重大,一旦出事不但对彭家来说是灭顶之灾,夏浔那世袭罔替、与大明同休的公爵之位也要丢了,说不定还要掉了脑袋,心中又是担心又是难过,忙怯怯地接口道:“相公,当时情形,不得不动手,如果让他们逃回去,马上就会通知他们的人闯进咱们庄子,东西一时怕来不及销毁完
至于那抓住的四个人,我们当时故意把声势造得大了些,对外只说是贼人闯进庄来行窃,擒贼时他们持械反抗,已被民壮乱棒打死,现在尸体已经交给青州府了。我们提前搜过他们身上,将所有能证明他们身份来历的物件都毁掉了,”
夏浔惊怒之后,已经冷静下来,他仔细想想,又问:“庄子里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被人指为证据的东西”
彭庄主忙打保票道:“没有,绝对没有。彭家上下,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绝对找不出半点证据。”
夏浔听了便沉吟起来,一边思索一边在厅中徐徐踱步。
彭家一众长辈,当年也都是刀头舔血、仗剑江湖的英雄豪杰,可如今有儿有女、有子有羽,两鬓斑白,昔年的英雄豪气也就消磨净了,有这么一大家子的亲眷拖累,他们现在连扯旗造反的勇气都没有,也就只能寄望于彭家的这个好姑爷了,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见夏浔半天没有说话,彭庄主又补充道:“贤婿,方圆百里,彭家所有的部属都得到了吩咐,到处都是我们的眼线,昨夜我们故意说是擒拿贼盗,往青州城方向的大小道路,全都被我们封死了,那两个漏网之鱼只能逃向别处,以他们的脚程未必能走多远,说不定也能被我们抓回来”
夏浔摇摇头道:“如果他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那他们是生是死,都不重要,我既然回来了,他们在没有把握之前,就不敢动彭家庄的,这个哑巴亏,他们不想吃也得吃。只是,如今既已动了手,恐怕他们更加不肯善罢甘休了,彭家庄,真的没留半点把柄才好,”
两下里又说了半晌,回为一时尚不知对手到底掌握了多少底牌,无法及时制定什么对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夏浔告诉彭庄主,不但与白莲教有关的东西要全部毁去,其他但凡有涉违禁的东西也要一件不留。同时还安抚他们要一切如常,切不可做出如临大敌的姿态。
彭庄主知道这次是与朝廷斗,而且是与朝廷最凶的一条恶犬斗,这方面他们是外行,必须得听夏浔的,是以唯唯喏喏,全都答应下来。
等到众人商议已毕,匆匆离开之后,大厅中空荡荡的,就只剩下夏浔和彭梓祺夫妻二人,眼见夏浔浓眉紧锁,忧心忡忡,彭梓祺忽然流下泪来,她上前两步,泣声唤道:“相公”
夏浔正在想着心事,闻声抬头,彭梓祺已然在他面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泪流满颊地道:“相公,嫁与相公这些年,我很开